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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看着没办法，只好交代张护士长说：&1dquo;只有辛苦你了，好好劝劝她，让她早点起来。你晚上就别走了，陪陪她。告诉小芳，千万注意，别月子里落下毛病，妇女病很难好的。”

  张护士长答应着，赶紧去隔壁看孩子。

  院长叹着气走了，剩下林小芳一个人孤零零地跪着。

  烛火一跳一跳的。

  铁院长沉吟道：&1dquo;&he11ip;&he11ip;如果处理了老李和林小芳，让他们走人，人们马上就会猜到阿炳死亡的真实原因，这样组织上就面临两种考验，一个是被人嘲笑，失信于民；一个是重改写阿炳的历史。也许，与其翻案，不如将错就错。”

  安在天：&1dquo;这可能是理智的选择，可我就是感情上过不去，受不了。”

  铁院长下了决心，说：&1dquo;要么就翻案，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知错就改，是我党的一贯优良作风，阿炳的形象我看也不会受多大伤害。”

  &1dquo;真正受伤害的不是阿炳，而是我们7o1&he11ip;&he11ip;阿炳是7o1画龙点晴的一，他在系统内的知名度无人不晓。前两天我去开会，人们不再说我是7o1的，而介绍我是&1squo;阿炳单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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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算》第十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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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在天真的没想到，由于他对阿炳和7o1的私心，以致他们无法用正规的途径对该受罚的罪人严惩不贷，这似乎是对他的报复。

  铁院长：&1dquo;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单独把姓李的处理了，没有理由，只有处理，这本身就是对他的惩罚，叫他一辈子都出不了这口冤气。牙咬碎了，也给我吞到肚子里。”

  安在天问：&1dquo;林小芳呢？&he11ip;&he11ip;让她苟且偷安？”

  &1dquo;但我相信，老天会给她报应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吉普车上，金鲁生开车，只有车子的动机和偶尔被颠簸的声音。

  车在黑暗中停下，金鲁生跳下车来，打开后车门，老李像条狗一样被从后座上拉了出来。

  老李嘴上被胡乱塞着毛巾，手被反绑着。金鲁生鄙夷地给老李掏出嘴里的毛巾，松绑。

  老李活动了一下嘴巴，喊道：&1dquo;你要干什么？我还要上班呢，今晚我值班！”

  金鲁生：&1dquo;你这辈子也不可能值班了。你滚吧！滚得远远的！”

  老李却理直气壮地责问金鲁生：&1dquo;你凭什么？你又不是我的主管领导，你有什么权利开除我，我不走，我要告你！”

  金鲁生抽出手枪，推上子弹，指着老李的鼻子，厉声骂道：&1dquo;如果你敢再放一声屁，我今天就送你上西天！除了野狗，没谁来给你收尸。”

  老李被吓坏了，不再敢多问一个字，往后退去。

  金鲁生：&1dquo;凌晨1点47分，有过路的火车，赶紧离开这儿。你要是乱跑，山里可有狼，吃了你，你也不许说你是从7o1出来的！识相点儿，滚回你老家去！”

  老李惊恐万状地往后爬去。

  安在天宿舍外，路灯下，幽灵般地飘着一个人影，似乎还在呜咽。

  安在天从外面回来，他看见了那个幽灵般的人影，顿时像吃了只死苍蝇一样恶心，逃一样地加快了步子。

  安在天刚进来，就听到有人在轻轻地敲门，他知道门外一定是林小芳，他不想开门。

  敲门声却十分顽强，一声比一声大&he11ip;&he11ip;

  安在天只好把门打开，但手撑在门框上，并不打算让对方进来。林小芳没带头巾就出来了，鬼一样的眼神。

  安在天淡淡地：&1dquo;你来干什么？”

  林小芳不言，径自要跨进门里，被安在天的胳膊挡住。

  &1dquo;天晚了，男同志的宿舍不方便，请你自重。”说完就要关上门，林小芳忽然推开安在天的胳膊，冲了进来，随后一把关上门，并且二话不说，跪倒在地上。

  安在天转过脸去，不愿意看她。安在天：&1dquo;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听你说什么。”

  林小芳却说了起来，吞吞吐吐地，没有呜咽，没有流泪，声音冷得冰人，像一具活过来的僵尸：&1dquo;是我害死了阿炳，我罪该万死&he11ip;&he11ip;我会去死的&he11ip;&he11ip;阿炳死了，我活着也没多大意思&he11ip;&he11ip;”

  &1dquo;我不想听见你说话。回去&he11ip;&he11ip;照看你的孩子去吧。”

  林小芳像没听见他的话，继续说：&1dquo;孩子是药房那个人的，他一直想&he11ip;&he11ip;跟我好，我跟阿炳结婚前想，结婚后也想。但我&he11ip;&he11ip;没理过他&he11ip;&he11ip;要是阿炳好好的，我永远都不会理他&he11ip;&he11ip;但是，安副处长，请相信我说的，阿炳没有生育能力&he11ip;&he11ip;他像个孩子一样认为，只要跟我睡在一起，抱抱我，亲亲我，我就会生孩子，他就会当父亲，他妈就会抱孙子&he11ip;&he11ip;我带他去看过中医，药喝了好多服，还是不管用&he11ip;&he11ip;你是见过他喝中药的&he11ip;&he11ip;”

  安在天始终背对着林小芳。

  林小芳说到这里，她抽泣起来，不过马上忍住了，道：&1dquo;你知道，阿炳是个孝子，他那么想要孩子&he11ip;&he11ip;就想让他妈当奶奶，不被人说闲话&he11ip;&he11ip;我怀不上，他老是认为是我有问题，经常对我脾气，不跟我睡在一起，还几次说要休掉我，再找个女人&he11ip;&he11ip;我害怕他抛弃我，被他抛弃，我还怎么在7o1活呢？怎么对得起7o1和我死去的哥哥？就这样，我&he11ip;&he11ip;应了那个人&he11ip;&he11ip;但我誓，从我知道自己怀孕后，我再也没有让那个人碰过一下&he11ip;&he11ip;安副处长，就是这样&he11ip;&he11ip;就是这样的&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