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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开言辩解不过七嘴八舌的笑语，转身跑开，蝴蝶也丢得没了影，更不提能将它们压做标本收录进《海外异志》里。她一个人摸进林子采糙籽花种，替空太郎置办午膳。

  谢七找到峡口处置彩礼的叶沉渊，紧敛颜面说了一些话，兼带软语威胁与谢开言的顾虑心思等。最后他说道：&1dquo;大小姐嫁不嫁是她心意，我们做不了主，殿下自己去求吧。”

  叶沉渊找到林子里，谢开言正坐在石上吹风。他省去了前因后果直接说：&1dquo;你已接了我的定情信物，又怎能反悔不嫁我？”

  谢开言持着石竹花暗红扇面遮光，抬头看他：&1dquo;付君说话向来没道理，我什么时候和你私下约定过情意？”

  &1dquo;玉笛就是。”

  谢开言忙掏出一月前李叶留置在桌上的那柄玉笛，递过去道：&1dquo;还给你。”

  叶沉渊笑道：&1dquo;已被你袖藏了一月，磨得光滑不少，现在退礼兼退亲，实在是不讲道理。”

  谢开言站起：&1dquo;我说不过你，总之笛子就在这里，我绝没有与你私相授受的心思。”

  叶沉渊突然欺近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说道：&1dquo;你手上拿的正是藤原的扇子，为什么又私下接受其他男人的赠礼？”

  谢开言挣脱不得，急道：&1dquo;伦子夫人赠与我的辞别礼品，我怎能不接受？”

  他直接将她抱满怀，搂着不放，在她耳边低声说道：&1dquo;既然你拿了我和藤原的各一件物品，就在我们中间选一个夫婿吧。这是东瀛的风俗，你必须遵守。”

  谢开言不得不惊异：&1dquo;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风俗&he11ip;&he11ip;和道理&he11ip;&he11ip;”

  叶沉渊笑道：&1dquo;吉卜族历来规矩就是如此，还有，我只想娶一个妻子，分不出多余心思去对付其他的女人。”

  &1dquo;做你妻子岂不是更惨&he11ip;&he11ip;还需你专心对付&he11ip;&he11ip;”

  他罔顾她的挣扎将她圈在怀里，偷空去亲她的脸颊，低声道：&1dquo;嫁给我，一切听你主张，怎样？”

  &1dquo;不好。”

  &1dquo;那我们再来一次。依照东瀛受礼风俗，你必须选一个夫婿。我比那藤原强上许多，不选我不足以平民愤。”

  &1dquo;&he11ip;&he11ip;”

  &1dquo;我家不讲供奉、不办早礼、不兴纳妾，只以君妻为大，这诸多的好处，你离了我又去哪里找？”

  &1dquo;不需找，我留在族里也很好。”

  &1dquo;我还修了一座园子，放进松鼠白鹤、雪兔灰雁极多珍奇动物，你不想去看看么？”

  谢开言迟疑：&1dquo;这个看一看&he11ip;&he11ip;倒是好的&he11ip;&he11ip;”

  叶沉渊将她转了个背身，推着她朝林子外走：&1dquo;那去跟谢七说一声，说你要随我走。”

  谢开言被他推得走了几步，疑虑道：&1dquo;只说做客就可以了吧？不会又中了你的什么道行吧？”

  叶沉渊笑道：&1dquo;吉卜族的&1squo;做客’就是定亲的言下意，你不怕谢七误会，就直说吧。”

  午膳后，谢开言留在茶亭里对谢七说了说&1dquo;李叶”的邀请，自然不敢全信他的话，和盘托出她与他的对答。谢七暗自惊异许久，没想到堂堂华朝太子面对大小姐时，竟然是另一副态势，与平日的威严冷漠大不相同。他想起受刑那晚，叶沉渊不曾皱一下眉说一句软话，还以为叶沉渊是孤傲入骨，天生落得储君风仪，哪里又能料想他处于人后的那一面？

  谢七咳了下，持重说道：&1dquo;那叶&he11ip;&he11ip;李叶既然能为大小姐做这么多，可见也是真想讨得大小姐欢心，大小姐不如嫁过去，多多规劝他行事——”

  谢开言截口道：&1dquo;我为什么要规劝他行事？他自有族人族规约束。”

  谢七叹口气：&1dquo;大小姐就信我一次吧，我谢七总不会亏待你。”更紧要的是叶沉渊曾向他出示过族叔谢飞临终前的遗书，已将他的大小姐托付给了叶沉渊。

  谢开言沉默片刻，才如实说道：&1dquo;我虽喜欢他，也不及留在族内自在&he11ip;&he11ip;让我再好好想想&he11ip;&he11ip;”

  谢开言闲逛一圈走回屋舍，觉平日滞留的窗前已有了一道熟悉身影，正在伏案作画。她心奇，走过去一看，叶沉渊在《海外异志》画册上描好了两幅绣图，画着穿绕竹丛的翩翩蝴蝶，恰好是她今日追丢的两只样本粉蝶。

  他提在一旁作批注：蛱蝶，滕王亭前舞，千金难当价。

  谢开言看着他的字迹，再抽出案上描金匣里的怀纸素笺一比对，不由得怔住了。

  叶沉渊坐在椅上细细看她：&1dquo;我念你两年，书画作证，总不能让你怀疑我提亲之事是一时玩笑。既然你不应，我也不强求，画好这最后一幅图，我立刻离开，再也不来叨扰你。”说完他就放封墨，从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