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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话：要我郁郁而终在餐厅，法兰克这老头子一见到我就大呼：&ldo;快来，快来，我的女儿。&rdo;我心想：我爹可没您嗓门儿大。法兰克上下打量我：&ldo;好像瘦了啊，工作太辛苦吧？&rdo;我挤出一个笑容：&ldo;还应付得了。&rdo;法兰克又道：&ldo;我就不支持你们女孩子入这行，读书归读书，读完了就找个好男人嫁了，多好。&rdo;我又心想：我爹也没您这么古板，亏您们美国人还处处宣称思想开放。法兰克不放过我：&ldo;温妮，要不要我替你介绍几个好男人？&rdo;我一听这话，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法兰克慌了：&ldo;怎么了温妮？温妮，怎么哭了？&rdo;我咕哝：&ldo;您怎么能跟我说这话？&rdo;法兰克更慌了：&ldo;哎呀，你是不是把我当坏老头了？温妮，我不是。我是把你当女儿看，才这么说啊。&rdo;法兰克拍着我的手，倒的确像一个慈父。不过，法兰卡的大嗓门儿吸引了太多旁人，而在旁人眼中，法兰克倒更像一个坏老头。更不幸的是，这旁人中还包括了黎志元。有人从我身后拍我的肩膀，我一回头，看见身后站着黎志元。我问：&ldo;你怎么在这儿？&rdo;黎志元看着法兰克问我：&ldo;他是谁？&rdo;还没容我再开口，杰茜卡就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前嚷嚷了：&ldo;志元，过来吧。管她干什么？&rdo;除了杰茜卡，我还看见了同桌坐着的一对老人。他们面带笑容，看上去气质极佳。我问黎志元：&ldo;那是你爸妈？&rdo;黎志元点点头。杰茜卡天天和这二老吃饭，是怎么个居心？难不成吃几餐饭，就是名正言顺的儿媳妇了？还&ldo;志元&rdo;？何不就叫他&ldo;元&rdo;？这多亲昵。我对黎志元不满，说：&ldo;这是我朋友，请你不要打扰我和我朋友吃饭了。&rdo;黎志元倒不纠缠，只撂下一句：&ldo;白发红颜。&rdo;我的心震了一下。这是我曾经对我和黎志元的定义，可如今，黎志元觉得它用在我和法兰克身上才是真正的恰如其分。法兰克难得压低了声音问我：&ldo;他该不会吃我这个糟老头子的醋吧？&rdo;我赌气：&ldo;就要让他吃。&rdo;法兰克虽说是个老头子，可还并不算糟。我和法兰克离开时，黎志元一家四口还在吃。我挽着法兰克的手往门口走，黎志元闷着头，看都没看我。倒是杰茜卡，还给了我一个飞吻。我气恼，心想要是手里有个苍蝇拍，一定把她的飞吻拍扁。法兰克临走前，规劝我：&ldo;你们这些小孩子，太笨。原本爱得笔直笔直的，却非要兜兜转转。&rdo;我不服：&ldo;这样才有情趣。&rdo;法兰克接话：&ldo;对，对，对，还号称是情趣。&rdo;我哑口无言。法兰克又说：&ldo;需要我时，尽管给我打电话。&rdo;我感激地瘪了瘪嘴。法兰克强调：&ldo;我不是什么坏老头哦，我是把你当女儿看。&rdo;说完，一如既往地大笑。新的一年就这样踱步而来。公司赚了五十七个百分点。魏老板大喜：&ldo;好成绩，真是好成绩啊。&rdo;我们鼓掌。我拿了一沓厚厚的奖金，给我爸我妈一人买了一件上好的羊绒衫寄回了北京。我妈却责怪我：&ldo;你说你，刚赚点儿钱，就这么大手大脚地花。&rdo;怪着怪着，又哭了：&ldo;大过年的也不回家，还不自己留着钱吃点儿好的。&rdo;我的鼻子酸酸的，突然觉得凄凉极了。肖言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都没有接。我冥思苦想想得头都要炸开了，也想不出我和他的出路。他终究是要和乔乔喜结连理，也有一天，终究要为肖家和乔家传宗接代。终有一天，肖言会和乔乔有越来越多的牵连，越来越分不开了。而我一个人活到三十岁，五十岁，七十岁，郁郁而终。而在这之前，我那亲爱的爸妈，也会郁郁而终。我狠了心不理肖言，不料，肖言却又来了上海。我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肖言时，扑上前去打他：&ldo;你怎么就不能放过我？你怎么就不能放过你自己？&rdo;肖言对我不理不睬，把我推到一边，直直地走向我的房间。我的房间空无一人，没有男人，没有黎志元。肖言再走向我，把我抱在怀中。他问我：&ldo;小熊，你不会背叛我对不对？你说，你不会背叛我。&rdo;我在肖言的怀里艰难地呼吸。肖言要我为他郁郁而终，否则，就是我背叛了他。第八十四话：我是年轻人我和肖言面对面地坐着，我问：&ldo;肖言，乔乔知不知道你来找我？&rdo;肖言用手抓了抓头，一副不耐烦：&ldo;你不用介意她，她只不过是个听从父母安排，没有脑子的女人。&rdo;我替乔乔不平：&ldo;她没有脑子？肖言，你看看清楚，在这件事情上，她比我们两个明智得多。&rdo;肖言站了起来：&ldo;她明智？如果不是她答应了这婚姻，也许你我还有可能。而如今你却在说她明智。&rdo;我也站起来：&ldo;你怎么可以责备她？你有你的包袱，她也有她的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