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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晗刚换了糖姜片就明白自己太冒失了。前世的时候，她和张居龄一起用饭，总见他把姜丝撇在一旁，次数多了，便记住了。突然见到他，大概是愧疚心在作祟，忍不住便&he11ip;&he11ip;

  还好，他没有深究。

  顾晗稳住心神，粉嫩唇角紧紧抿起。

  天空沉碧，万里无云。春风柔柔地轻拂着人们的脸颊，舒服极了。

  顾昭在母亲赵氏的身旁坐着，远远地看到张居龄和大哥都坐到了顾晗身边，就不大高兴。凭什么啊？难道就因为她病怏怏的，众人就得宠着她？祖母偏心也就罢了，怎么大哥也这样式的。自己还是他嫡亲妹妹呢，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

  &1dquo;昭姐儿，干什么呢？”顾晴吃了一块芙蓉糕，去拽妹妹的衣袖，&1dquo;好生坐着，别失了礼数。”

  顾昭小嘴一撅，嘟囔道：&1dquo;你看顾晗笑的多开心。”

  顾晴一愣，回头去看，顾晗确实在笑，十妹妹顾暇也是捂着嘴笑。她们像是在说悄悄话。

  &1dquo;你管她作甚，好好看戏。”顾晴瞪了妹妹一眼。

  顾昣听见她们说话，也回头去看。她被祖母训斥后，老实多了，心里再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

  《四郎救母》唱完后，又接着开始了杨氏点的《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上战场，孝心天地可鉴，是武氏喜欢的类型。

  杨氏很会使心眼，知道怎么讨武氏的欢心。

  申时左右，戏才散场。

  顾昭一直留意着张居龄的动作，见他起身，忙快走了过来，先给顾曙行礼，俏生生地开口：&1dquo;哥哥，你待会要去学堂吗？”她和顾曙说话，眼神却瞄着张居龄。

  &1dquo;不去。”顾曙笑道：&1dquo;怎么？找我有事情？”

  &1dquo;哥哥，没有事情昭姐儿就不能找你吗？”顾昭娇嗔道。

  顾曙笑着捏捏她的脸颊，尽显兄妹情深：&1dquo;我什么时候这样说了，伶牙俐齿的。”

  赵氏望了望女孩儿，脸上有了笑容。昭姐儿不用她提醒，自己倒先开窍了，反正是和家里的兄弟们在一块，也没什么男女大防。

  顾昭和顾曙说了一会话，碰着合适的话题，顾暖偶尔也会插嘴，只有张居龄始终不一语，顾昭的神色有些焦虑，她咬唇低语：&1dquo;&he11ip;&he11ip;居龄哥哥在顾家呆的，可还好？”声音柔和极了，不是她往常快人快语的作风。

  张居龄表情淡淡地：&1dquo;甚好，谢小姐挂念。”

  几人又呆了一阵，顾暖和张居龄就先告辞离去了。

  顾晗在他们附近站着，听顾昭和张居龄说话，又见她脸色微红&he11ip;&he11ip;

  作为过来人，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顾昭竟然对张居龄起了心思？她觉得很匪夷所思。前世的时候，顾昭嫁给了左都御史的长子，亲事还是大伯母亲自选的。

  她抬头瞅了瞅大伯母，见她和母亲、三婶母正在说话，三人有说有笑的，似乎没看见昭姐儿。

  &1dquo;小姐，您身子弱，早晚温差也大&he11ip;&he11ip;我们回去吧。”巧珍提醒独自想事情的顾晗。

  顾晗&1dquo;嗯”了一声，扶着巧珍的手往春在堂去。

  第7章

  夕阳西下，天空中流动的云彩被染成了红霞，美不胜收。

  顾家的几个儿媳妇见暮色起了，便上了抄手游廊，边聊天边往各自院子的方向走。

  &1dquo;昭姐儿出落成大姑娘了，越明艳，都让人移不开眼了。”杨氏笑着和赵氏说道：&1dquo;大嫂最是有福气的，曙哥儿争气，晴姐儿也懂事。”

  赵氏挽了牡丹髻，凤眸细长，她笑道：&1dquo;暇姐儿聪明灵秀，也是极好的。”

  哪位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女呢，赵氏听到如此夸赞，笑意渐深。

  杨真是老之女怎样，成了三房的主母又怎样，她骨子里的庶女习性还是会不自觉地恭维正房嫡出&he11ip;&he11ip;赵氏其实也有些鄙视。

  &1dquo;暇姐儿还小，能看出什么呀&he11ip;&he11ip;”杨氏的笑声清脆悦耳。

  孙氏扶着李嚒嚒的手，在两人的身后跟着，没有接话。

  穿过姹紫嫣红的顾家后花园，前方还有一个八角亭，藤本月季蜿蜒其上，含苞欲放、粉妆玉裹，把八角亭围成了花墙。

  到了分岔路口，往右一拐，锦绣苑就到了。孙氏和两人告了别。

  杨氏等孙氏走远了，低声说道：&1dquo;&he11ip;&he11ip;二嫂真是个可怜人，二哥不在了不说，晗姐儿又三好两歹的&he11ip;&he11ip;”

  她叹一口气，十分的怜悯。

  赵氏&1dquo;哼”了一声，垂眼冷笑：&1dquo;人家命硬的很，别看天天生病，保不齐比我们活的都长久。”

  &1dquo;大嫂？”杨氏吃惊不小，赵氏说的命硬无非是晗姐儿&he11ip;&he11ip;这可是顾家最禁忌的话题，老夫人听见了第一个就会不愿意。

  &1dquo;怕什么？”赵氏回头看了看跟着的丫头、婆子，都是贴身伺候的，嘴严的很，&1dquo;她命硬，还不许别人说了。”她最看不惯婆婆偏心二房的样子，明明嫡长孙、嫡长孙女都在大房，要偏心也该是大房吧。

  杨氏见赵氏言语间丝毫不顾忌，自己又犯不着得罪她，只好附和了几句。

  &1dquo;母亲&he11ip;&he11ip;”顾暇由丫头领着从游廊处追了过来，丫髻上的银饰铃铛响个不停，委屈道：&1dquo;我找了您好久，流水轩也没有，原来在这里呀。”说着话，乖巧地屈身给赵氏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