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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娘的眼泪往下掉了几粒就再也止不住了，梁玉拉她坐下，等她哭完才说：&1dquo;阿娘这装扮。”

  梁玉道：&1dquo;入乡随俗是有道理的。”

  &1dquo;是。阿爹也让我们学番语。”说完，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沉默了一阵，忽然道：&1dquo;阿娘，一定要小心。提醒阿爹，不要任人予取予求。”

  梁玉道：&1dquo;哦，我说怎么左部能突入到榷场呢！他们不把右部搅个天翻地覆竟然奔榷场来了，右部就跟死了一样的不知道，呵呵。”

  美娘有丝难过地道：&1dquo;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利益交关，怎么会&he11ip;&he11ip;阿娘，他们想求互市买兵器，以便保护公主、为国守边，阻挡左部，要甲仗三千副。”

  &1dquo;他们付得起钱吗？拿公主的嫁妆付吗？废物！可汗看起来虽不精明，也没蠢到这样吧？”

  &1dquo;是，附的亲贵有此议。可汗所部离得太远，拦不住。”

  梁玉笑道：&1dquo;恶人别人做了，他是个小可怜儿，我以前怎么没现，他这么干净天真呢？”

  笑完了，正色问道：&1dquo;是你自己要来，还是有人让你来的？”

  &1dquo;都有。”

  &1dquo;你爹一定会将此事上书朝廷的，不过呢，你可以帮我带一句话过去。我很心疼你们，我们的女孩儿是绝不会拖夫家的后腿的，他们要是打不过左部呢，我就把公主接过来，让他们无后顾之忧。什么时候他们打赢了左部，什么时候再来接公主，我保管把公主养得白白胖胖的。”

  美娘破颜一笑，复又恢复了愁容：&1dquo;那不成笑话了？”

  梁玉道：&1dquo;互相讹呗。还当真了吗？哦，说斯文一点，叫尔虞我诈。”

  &1dquo;是。可是，可汗应当不至于此。”

  &1dquo;那你们帮帮他，他难道要擎等着吗？他当自己是个美娇娘？他数没数过自己有多少兄弟、多少堂兄弟？”说完，又是一叹，&1dquo;可惜啊，阿鸾只有一个。”

  美娘精神一振，道：&1dquo;公主正在说服可汗。说的，大概与阿娘说的一样&he11ip;&he11ip;”

  &1dquo;噗哈哈哈哈！她是真的长进了啊。”

  梁玉笑完，脸色一整，问道：&1dquo;你现在想回来吗？我大概还能护得住。”

  美娘摇一摇头，道：&1dquo;我还撑得住，公主也还撑得住。阿娘，以前任性，经你添麻烦了。”

  梁玉摇摇头，道：&1dquo;我不算什么，只是圣人太伤心了。那个使者，是谁的人？”

  &1dquo;是可汗的舅舅，算是可汗的亲信。”

  梁玉道：&1dquo;你这番回去，恐怕会受到白眼。这样，我想想，唔，反正会在这里住上几天的，把右部的情形与我细细说一说。尤其是，亲贵们的想法。”

  &1dquo;是。”

  两人说个差不多，梁玉道：&1dquo;你肩上的担子不轻。要是早知道你有这样的志向，我该与你好好聊聊的。”

  &1dquo;什么时候听您的教诲都不算晚。”美娘看着梁玉的装束，心里很是后悔，没有早点跟她学点东西。现在想起来，梁玉一到楣州的时候就改过装束，学说土话，往市井里打成一片。她竟像傻子一样都忘了，直到6文与袁樵揪了她们去学番人的习俗。

  &1dquo;唔，当年进京之后只服那么几个人，这几个人教诲我的时候偏偏很少。但是其中一个人有两句话，我想是很有道理的，”梁玉慢慢竖起一根手指，&1dquo;无边富贵，无限杀机。你们谋的是比富贵更大的东西，代价会更大，不要想得太畅快了。”

  &1dquo;是。”

  梁玉又竖起一根指头：&1dquo;忍耐与耐性也是一种能力。”

  &1dquo;是。”

  &1dquo;你，准备好了吗？要是不愿意，我还能把你留下来。”

  美娘咬着唇，摇了摇头。仿佛下了一个极重大的决定：&1dquo;我已知会遇到什么，断没有再回头的道理了。但愿，我们不用装十年。”

  梁玉点点头：&1dquo;告诉公主，她的母亲和祖母很想她。”

  &1dquo;是。”

  &1dquo;再替我捎一句话给公主，要想别人听自己的，就得帮别人算好账。”

  &1dquo;是。二郎姐弟都在吗？我想见一见他们。”

  &1dquo;就等你这句话呢。”梁玉笑着让人把美娘带到后面，与袁昴姐弟玩耍，自己施施然往前面去。她猜，这位使者大概正在跟袁樵讲价。

  袁樵会番语，与使者说话无须通译，两人正你来我往间，忽听环珮之声。使者已知袁樵带了个不大好惹的夫人来，这位夫人爱四处瞎逛，还不怎么老实，从幕后伸出一只手来使者也不觉得意外。

  所意外者，乃是这位夫人竟然就在后面不出来，又不肯说话了。

  袁樵脑仁儿有点疼，使者说了许多公主安全，两家结好之类的话，也说了是亲贵等着看可汗能求得多少援助，若是可汗无力，他们或许会转投左部。袁樵很有心说：【有种你投投看看，看你们这群无赖在左部可汗手里能活几天！】

  却只能委婉地说左部可汗很残暴，对手下非常的苛刻之类。对于公主，他反而不能代桓嶷说什么不管了之类的话。

  听到梁玉的足音，袁樵又觉得有了底气。复又委婉问使者有几个女儿，问完之后却又不接着说下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