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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珉长腿一跨,从窗户翻出去,撸起袖子加入进去:“我看看怎么回事啊。”
苏柳木端着刚刚出锅的饺子路过,轻声抱怨了一句:“好烫。”
那外头的烟花很快被刘景珉解决了,爆竹先劈里啪啦响了一阵,又点了烟火。刘景珉“功成身退”,后退了几步,退到林师窗前。
他看着林师烟火中闪耀的眼睛,心中都不自觉地流出几分热意。
林师也托着腮看着他,不急不慢,笑意盈盈地,像是等着他的下文。
烟火炸开的那一瞬,林师像是不想等了,抬手手勾住刘景珉的衣领,于是一人在窗内,一人在窗外,窗内那人先一步给他了一个蜜意浓情的吻。
“百废俱兴,万象更新!”
“年年有余,岁岁安康!”
叶语安和刘鸢这一喊,把伙房里手忙脚乱的廿信和李自离都喊出来了,廿信拿手抹抹脸颊沾上的面粉,冲苏柳木嘿嘿一笑,遭到苏大夫略带嫌弃一眼。
“你何时变得这么大胆了?”刘景珉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问,“从前有旁的人在,你连靠都不愿多靠近我一分的。”
林师这才觉得气血上涌,脸颊燥热,但木已成舟,他也只得移开视线,轻哼了一声,答曰:“今时不同往日。”
刘景珉喜道了几声好,又多凑近了几分:“那我的愿望便是你日后皆是如此。”
林师装傻:“如此什么?”
刘景珉牵过林师搭在窗沿上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认真真:“愿你岁岁年年,皆如此般,安康,喜乐,圆满。”
民风淳朴
“真是。”刘景珉边走边抱怨,“好一个民风淳朴的边陲小城。照这样来看,他方才那一番说辞保不准全是编的,这碑上又没写谁的名字,还不是说谁是谁?说不定找着另一个人,又是个什么其他的将军侯爷的。”
“十二侯军倒是确有其事。”林师用食指点着下巴思索道,“我倒觉得事是真事,只不过此人意图有些过于明显罢了。”
“喂!说什么呢你!”
突然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带着暴怒的情绪。林师转头一看,是一个敞着胸襟,满脸胡茬的大汉,手里举着把榔头,看样子是路过的本地人,此时恰巧听见了刘景珉的那一番抱怨。
“你说谁是假的,十二侯军鼎鼎大名,钟将军以身殉国,哪有你这样,你这样满口喷粪!找打!”
说着一边举着胳膊,喊着:“吃我一榔头——”
一边向两人奔来。
林师:“???”
他这一喊,原本街道两旁寥寥不多的行人也纷纷侧目过来,甚至有人窃窃私语:“就是他?”
“什么人敢侮辱十二侯军?”
“听说是长安来的。”
刘景珉也被吓了一跳,他转头左看右看,很显然也在状况外:“这是什么情况?”
他边说着,一边不明所以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备战。林师忙又按住他的手,把他欲出鞘的剑给按了回去。
林师压低声音急言:“你别真要和他打罢,你要真一剑下去,他一个平头百姓怎是你的对手?”
“那怎么?真要乖乖等他给上一榔头”
刘景珉突然不说话了,他和林师对视两秒,两个人不约而同一点头:“跑!”
两人一个急转身,拔腿就跑。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脚下是尘土飞扬的沙土地。刘景珉拉着林师的手,在城里七拐八拐,左绕右绕地跑了一会。没成想不仅没甩掉那农户,甚至身后追的又加入了几个人,甚至有些声势浩大起来。
林师正思考若是眼下停下来解释一番会发生什么,就听一旁刘景珉喘着气,突然问:“我怎么突然发现,我们这一路来一直在跑?”
“此话怎讲?”
“长安灯火庆典那日被刺客追杀在跑,平康坊带着杜云中被小曲儿追杀在跑,眼下遇见个庄稼汉,也要跑,我们也太窝囊了罢?”
“”林师沉默了片刻,“那应该不是庄稼汉,玉门城这种地方长不了庄稼罢?”
刘景珉被他此言反驳惊呆了片刻,大声问:“重点是这个么?算了,先人所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林师和刘景珉初至此地,人生地不熟,再怎么跑,在这城内也绕不过本地人。两人连跑带轻功,好一阵,总算勉强瞧不见那榔头汉的影子。正要停下来喘口气,忽然街边窜出一个人影来,扯住林师的右臂往屋里拉。
林师冷不丁被拉了个趔趄。
刘景珉:“什么人?!”
“二位。”那人影有着沙哑的嗓音,和一口与众不同,听不出什么口音的中原官话:“二位快往这里来躲躲。”
这不知从哪来的好心人,瞧着倒是比林师和刘景珉还要急,三下五除二把两人拉进屋里,嘱咐着将他们藏在了柜子后面。
刘景珉猫腰蹲着,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同林师咬耳朵:“这儿看起来像个酒家。”
周围有两三张桌椅,眼下不是饭点,堂里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那好心人挡着门前,冲追来盘问的人说了几句“发生什么事?”“他们从门前跑过”“小事化了”之类的话。是没听过方言,应是本地的,林师听得懵懵懂懂。
好心人几句说完,便打发走了那怒气冲冲的追兵,他回身被手关上门,霎那间阻绝了门外过于曝晒的阳光。
刘景珉的警觉似乎从一进门就没有打消过,此时更甚,连手也放在了剑柄上,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他说话很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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