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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鬼宅,站在门口看来,是哪家世家废弃的府邸。门口的牌匾已经被拿去了,墙砖七零八落,也早已破败得不成样子。两边看起来没修几家宅子,兴许是因为这鬼宅吓跑的。叶语安抬头望向那原本应挂着牌匾的地方,如今空空的,结了蛛网,大门破破烂烂,其间阴风恻恻。
偶尔有个匆匆的行人,路过此地都要缩着脖子快走几步。有胆大写的,见她一个小姑娘提着灯久久立在门前,好心又有些害怕地拍拍她的肩:“哎,小丫头,快走吧,这宅子玄乎得很,说是闹鬼呢。”
叶语安反问:“先生可知曾这是哪家的宅子?”
那人见她会回话,又是个有实体的,不像是这阴宅里生出的厉鬼。也就耐着性子解释了两句:“常德府嘛,这坊间都说这宅子是因为这家人一家老小含冤而死,终年不肯离去,所以才闹了鬼,凡是进去的,都是疯的疯死的死。”
那人揣着手回头瞧了她一眼,啧啧两声:“快走罢,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吓坏了再。”
说着脚下生风马不停蹄地跑了。
叶语安朝他远去的背影看了会儿,似乎在认真思考要不要走。不肖一会儿又回过头来,脚尖轻点地,轻功两步跃上墙。
灯烛闪了闪,像是应景一般,啪地一声灭了。
如此,院内光景却沐浴在皎洁月光之下,一览无余。
内院杂草丛生,花坛景致已经被砸得七七八八,倒在地上。屋子漏了风,原本精致的雕花木窗被砸得烂七八糟。整座庭院满目疮痍,风吹过屋檐缝隙,发出似是女人呜咽地怪声。
叶语安摸摸下巴,心想这就是传闻中鬼宅里的亡魂么?
唯一一处不显那么破败的,是院角的一株海棠花,正开得正好,只一瞬间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院角这株海棠花兴许是因为不值钱,几个,才没有被人抢了挖去。它伫立在这里,开了谢,谢了开,院墙破了,屋脊塌了,如今不知历经第几个春天,海棠树又抽出嫩枝,开出新花。十年过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那曾经种下这株海棠的人又去了何方?
虽说今夜无宵禁,但烟火表演后,街上的行人也零零散散走了不少。刘景珉和林师并排走着,喧闹声已然过去,林师心里反而落空空的。刘景珉刚刚那句话一直在耳边回响着——
明年这个时候,你我还能再看这样一场烟火表演么?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时,似是有什么东西忽地划过去了,快得无法让人抓住。
两人边走,边向下午那家茶馆的方向去,正到茶馆门口,刘景珉突然站住。
茶馆已经闭了店,里面黑漆漆一片。
林师随着他的步子停了下来,不解地回头望向他。
“对了,这个东西。”刘景珉从袖中摸出一枚小吊坠,“这个玉牌里头亮闪闪的,瞧着好看,不如我借花献佛赠与你好了…”
林师正心说拿这从死士身上摸来的物件送与我,是哪里借的花又献给那尊佛,却只见刘景珉话语未完,眉头一紧。紧接着林师猛地被他扯住领子,随着他的拉力瞬间弯腰向后仰去!一个小巧的东西贴着林师的面庞划去,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东西冰凉的触感。
“小心!”刘景珉的声音传来。
“是暗器。”林师身子一僵,“何人敢在京城这般妄为?”
“你该问的是我们两个究竟招惹了什么人。”二人皆未配武器,刘景珉随身的扇子一转,挡下飞来的暗器。空余间他看向林师,似乎话里有话:
“或者说,你招惹了什么人。”
作者有话说
试探~
为何为松
“这个问题着实问住我了。”林师无奈,他飞身一闪,暗器贴着他的脸颊削落了他一缕头发,暗器顺着鼻尖扫出一道寒意,他顷刻间嗅道一丝气味,神色一凛:“小心,暗器淬了毒。”
“看不出来是哪派的招式。”刘景珉挥开袭来的暗器,见缝插针道,“兴许又是死士。”
二人皆未配武器,敌暗我明,暗器出其不意。此刻二人似乎都心知肚明,即便对方人数不多,但这样干躲下去也唯有死路一条。
“跑!”
林师忽然间听见刘景珉冲他一声喊,顷刻间手腕蓦地被他抓住,拉带着往前跑去。
林师扭头眼看后面的黑衣人追了上来,有些着急:“前面就是朱雀街了,庆典的民众还未散去,不能让他们追到那边!”
“你觉得他们会杀百姓吗?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刘景珉反驳,“跑到人多的街上,我们便安全了!“
“他们未必不会伤及路人百姓!”林师急道,忽脚步一顿顿,前方已经有黑衣人围了上来。
刘景珉嗤笑一声:“兴许也已无其他选择了。瞧吧,他们不想让我们跑到大路上。”
正说着,那群人已经朝着他们冲来。
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林师一直在分辨,可到眼前才勉强看清,虽然都穿着黑衣,但这群人和当初在长渊镇上伤他的人不一样。
长渊镇的那群死士功夫了得,下手快准狠,丝毫没有留活口的念头。可这批死士虽然是在京城,看起来勇猛异常,但却似乎在声东击西,并不急于解决。他和刘景珉两个手无寸铁的人对上这群人,到也不是那么吃力。
老天似乎偏偏要反驳他似的,陡然间一股劲风携着一只暗器从夜色中打着旋飞过来,林师一个不留神被那暗器的冲击力震得后退一步,堪堪躲了过去。可这一退,又躲不过左侧忽然间不知从何方刺来的一剑,肩头一痛,血顷刻间染红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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