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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随着城市发光的脉搏伴着旅人的昏昏欲睡渐渐驶向终点。
车刚停稳郁景便睁眼,她转过头看了眼易蓝因,见她还闭着眼睛,呼吸平缓,看不出来在没在睡。郁景抬手提了下她身上罩着的黑衬衫便利索地下车,打开后备箱的门后,她抿着唇往外搬行李,前头那寡言的大哥忙跑过来帮她。
等所有行李都被抬出来后小桃才背着那可爱的大桃子打着哈欠走过来。
“我先去前台取房卡。”小桃垂着头懒洋洋地对郁景道:“等我找人推了行李车过来,这些你先不用管了,去陪一会儿易姐吧,她还没醒透呢。”
“嗯。”郁景应声。
她拍拍双手,走向易蓝因那侧的车门。
本以为易蓝因还在赖盹儿,郁景透过窗玻璃却看到她正坐姿端正地发呆。她骨架小,肩颈线漂亮,这样坐直后显得她整个人特别正经,像是在想什么不容人打扰的大事。
郁景回头看了眼帮忙推行李的酒店工作人员,知道再不能拖下去了。
“唰。”
她拉开车门,轻声叫一声:“易老师。”
易蓝因便直直地转头看过来,此时墨镜还在她脸上,她嘴角绷得很直,便显得她整个人很冰冷。
“郁景,”她看着她开口,“这里是不是比b城更热一点?”
郁景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深思熟虑的大事,绷着神经听完以后,无奈地抬手拍拍她的背:“还好,下来吧,进房间睡。”
不知道是不是还没醒透,易蓝因特别听话,自己捏着那小包;包上挂着郁景的黑衬衫,一步下了车来,便垂着头紧跟着郁景往酒店大堂里走。
小桃拿了房卡领她们上楼,三十五层的次顶层,房门外手指一拈,划开一道房门后,转头塞给郁景另一张,“隔壁,行李已经送进去了,好好休息吧。”
郁景拿了那卡,问她:“你呢?”
“我陪易姐住,易姐不敢一个人睡。”小桃拉开房门后用自己的身体顶着门,笑着向她仰起头:“怎么?郁妹妹也不敢吗?”
郁景摇摇头,又转过身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易蓝因。
“那,”
身后有门突然打开打断了她的话,“小易到了?”一道低沉的男声,郁景看过去,来人个子高,中分卷发发型,左耳上挂了一个小小的金耳环,身上裹着一件深蓝色的浴袍,像是什么时装模特似的往门框上一靠,“还想着去接易老师呢,但李导晚上突然叫我一起吃饭,”他耸耸肩,“我虽然没去机场,但司机和车是我的,在易老师那儿能不能就算我去接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郁景的错觉,易蓝因转过身时好似挺了下自己的背,她站在郁景身后摘下脸上的墨镜,“如果这是前辈对后辈的示好方式,我会觉得惶恐并感激。但如果这是前辈对异性的讨好方式,”她顿了顿,“我觉得很无聊。又或许是我的态度不够坚决令前辈误会了,那我就说得再明白一点,往后请前辈不要再将精力放到我身上了,没结果的。”
刘屺瞻站直身体,笑着往她们那边走了两步,像没听到易蓝因的话似的,突然自己起了新的话头:“你上个组是不是和周总家那大女儿有什么误会啊?我听李导说,她要撤你,回家磨得周总不得不当她的面给李导打电话商量,李导纠结怎么拒绝,就叫上我了。”
“谢谢前辈的提示,不早了,前辈快回去休息吧。”易蓝因冷脸扭头,然后“咣”地一声把郁景和那男人一并关到屋外头。
郁景捏着那房卡原地愣了愣,面前的男人和她搭话:“你也住这儿?”
“啊?啊。”郁景回答,往左边走了几步,确认了下门牌号后将手里的卡试探性地往上一搭,那门“咔哒”一声开了。
“等下,”刘屺瞻几步走过来,“你是小易的工作人员?”
“助理。”郁景手放在把手上回答他。
“助理住这儿啊?”刘屺瞻惊讶了一瞬,又带着笑看向她:“行,你也算跟对人了,小易大方,对谁都大方。”
郁景不耐烦听他分析易蓝因的为人,掉了脸看他,“你到底什么事儿?没事儿我就进去了,困呢。”
“小姑娘还挺有个性,”刘屺瞻笑,“就是想和你说,让你帮着劝劝小因。惹谁不好非要惹那小混世魔王,也就是周总还算拎得清,临开机换演员,麻烦,哪儿哪儿都麻烦,裴久那儿也说不过去。”见郁景脸更黑,他带着那股成年男人看小孩子的劲儿劝她:“你也别不乐意,小周换不了小因,还不得别的地儿找她麻烦?这项目少说得拍半年,叫小因消消气,大面上过一过,大家不都轻松?你说是不是?”
郁景转头偷偷翻了个白眼儿,又转过来闷闷对他道:“知道了。”
刘屺瞻抬手拍了拍她的肩,“既然入了行,还是收收棱角。我倒不在意现在的小孩儿有点态度,但别人那儿可不行。”
“好,谢谢哥。”郁景咬牙抖了下被他碰过的肩膀。
郁景黑脸进屋,门口放着自己的二十寸小行李箱,她推着它往里头走。
走出门口过道后,整个视野豁然开朗。一整面的落地窗,配上温暖的软装,比她自己那个小公寓还像家的样子。这地方甚至有两个洗手间,落地窗下还有一个大浴缸,郁景不明白易蓝因为什么要给她花这个冤枉钱,就那种最普通的标间不也挺好?反正都是住,哪儿不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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