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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言慢慢的举起了那只签字笔,笔尖沾染上了他的血,映在后视镜上,可以看到,杜言的目光变得冰冷,甚至可以看出清晰的杀意,一瞬间,他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白晖依旧没有动,却仿似熟知周遭的一切,在杜言手中的那只笔刚举起的时候,就伸手握住了杜言的另一只手腕,抬起头,因为饱食了鲜血而餍足的喘息,艳丽的面孔不再冰冷,而是带上了几许妖气,&ldo;你很蠢。&rdo;杜言嘴角微微一勾,全然不顾被握住的双手,猛的抬起头,一口咬住了白晖的喉咙,两排牙齿撕磨着,并不尖锐的犬齿却执拗的咬破了白晖脖子上的皮肤,似乎想要把他的脖子咬断一样,硬生生的不想松口。白晖却混不在意,任由杜言撕咬着,这种程度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反倒是杜言因为咬得牙齿发酸,不得不松了口,看着眼前白晖被他咬出的伤口,依旧是干净的断面,除了破损的皮肤和断裂的血管,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除了他留在上边的唾液,连那几丝血迹,也是杜言嘴唇上流出来的。&ldo;咬完了?&rdo;白晖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依旧冰冷,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创口的边缘,抹去了杜言染上的血迹,送到唇边舔干净。看杜言愣愣的回不过神,只是盯着他的伤口看,带着讥讽的开口说道,&ldo;以为咬断我的脖子就能杀了我?你以为我是什么?那些没用的东西?&rdo;杜言讷讷的开不了口,他能说,自己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明明记得外婆告诉过他,这种东西的命门是脖子。食鬼,害人,喝血吃肉,这些都是只有那些东西才会做的事情,如果说眼前的白晖不是他记忆中的那种东西,那他又是什么?白晖歪歪脑袋,似乎并不打算继续为杜言解惑,视线落在杜言的嘴唇上,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唇,&ldo;我改主意了。&rdo;&ldo;什么?&rdo;&ldo;或许,可以养着你,至少比那些没用的东西有趣。&rdo;养胖点再吃,也会更可口吧?而且,这种会咬他的小玩意,有多少年没遇到过了?真有意思。杜言不知道白晖那些心思,要是让他知道,他肯定不会去咬这一口,他只是不解的看着白晖,无意识的咬了咬唇角,刚刚咬出的伤口一疼,杜言忍不住嘶了一声,白晖却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杜言几乎停止了呼吸的举动。他低下头,伸出舌,轻轻舔了一下杜言的唇角,然后张开嘴,含住了杜言的嘴唇。慢慢的撕咬着,并不凶狠,微微的疼痛,却带着难言的酥麻。杜言呆住了,傻傻的,眨巴眨巴眼睛,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孔,腰却开始发软。谁能给他解释一下,这算怎么回事?杜言知道眼前这男人是在吃东西,可他却是个健康的男人,一个美人对他做这种举动,能产生什么后果?于是,还是童子鸡的,纯洁得刚刚献出了初吻的杜言同学,很不纯洁的,有反应了。这个时候,保时捷的车窗被敲了敲,白晖没有理会,杜言却回过了神,脸涨得通红,手脚都没办法移动,只能转着眼珠子去看敲玻璃的人是谁,不会是遇上巡警了吧?结果,当看清楚那个弯着腰朝车里看的人是谁的时候,杜言险些被口水给噎死。一路跟着白晖的车子追到这里的栾冰栾大老板,正一脸笑容的弯腰看着车里发生的一切。虽然杜言知道这辆保时捷的玻璃是那种特制的,车外边的人应该看不到车内,可栾冰那一脸的兴味,却昭示着这位仁兄不仅看见了,而且看得很清楚。他早该知道,这人明显就是非人类,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终于,杜言的僵硬让白晖有些不满,似乎感受到了车外的气息,白晖放开杜言,转过头,视线对上了栾冰,而栾冰嘴角的笑容却慢慢扩大,唇无声的翕动着,似乎在对白晖说,&ldo;兄弟,吃独食可不是个好习惯。&rdo;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俺想说,这两个不是人的谁都没资格说吃独食不好……杜言坐在车里,紧紧握着还在流血的手腕,看着车外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栾冰的突然出现,恰好把他从白晖的诱惑中解救了出来。虽然他知道白晖或许根本没那个意思,可他险些就陷进去了,就算是现在,杜言依旧能感受到身体还没消退下去的灼热与酥麻。杜言相信,如果刚刚白晖趁着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咬掉他几块肉,他可能都感觉不到疼。不知道白晖在想些什么,看到栾冰,下了车,却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把杜言留在了车里。栾冰似乎也不介意,笑笑的冲着杜言挥挥手,那样子百分之百的无害。转向白晖,却换上了另一副表情。杜言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他的视线从流着血的手腕,慢慢的转到了另一个方向。静默了一会,车外的两个男人依旧对峙着,杜言拿起刚刚解开的纱布,重新把手腕包起来,也不去介意是不是会有细菌感染。小心的看着外边的两个男人,确认他们并没有注意这边,杜言握紧了方向盘,看准方向,猛的一踩油门,保时捷倏地的冲了出去。听到声响,白晖和栾冰同时一愣,双双看向杜言,只看到白晖那辆保时捷以蛇形不匀速前进,砰的一声撞倒了停车场的护栏,倒车,再蛇形,再撞,继续倒车,继续蛇形,继续撞。终于,在连续撞倒了四根护栏,才晃晃悠悠的丢掉了一个前灯,开出了停车场。白晖和栾冰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或者该说他们都没想到,杜言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举动?他是聪明还是蠢到家了?栾冰看着面无表情的白晖,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ldo;你的车买保险了吗?&rdo;白晖冷冷的看了栾冰一眼,其实,他现在完全可以追上杜言。可白晖并不想太过的引人注目,他有能力,但他必须要尽量的融入到人类的社会中去,这是他要生存下去所必须做出的妥协。所以,他有了一个体面的身份,一份让人羡慕的产业,即便那对于他来说根本可有可无。栾冰看着白晖闲闲的站在原地,似乎失去了和他对话的兴趣,耸耸肩膀,反正那小家伙跑掉了,自己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一半,看起来,这人没搭自己车的打算,那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ldo;你是什么?&rdo;栾冰发动了车子,慢悠悠的开过白晖的身边,果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ldo;你猜呢?&rdo;好心情的眨眨眼,栾冰可以清楚的看到白晖愈发冰冷的双眼。&ldo;那个,是我的。&rdo;白晖双手插袋,居高临下的看着车里的白晖,&ldo;我的东西,不喜欢别人染指,哪怕是想想都不行,明白吗?&rdo;呦?栾冰趴在车窗边单手支着下巴,嘴角一勾,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是谁,神吗?还是阎王老子?突然失去了和白晖多费唇舌的兴致,栾冰摇上车窗,吹了一声口哨,踩下了油门。无所谓,反正他不是来和他做朋友的,没听说过哪只雄狮子乐于在活着的时候和别的狮子共享母狮的。虽然这个比喻或许不太恰当,不过,那又如何?他喜欢挑战,喜欢血腥,喜欢用自己的双手撕裂面前的敌人,然后占有那一直被争夺的猎物,更何况,那个小东西确实有这个价值。有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栾冰的心情好了不少,而白晖却冷冷的站在原地,眼神黯了黯,一个闪身,跃上了停车场的顶棚。路过的一辆车主看到了一瞬间的光影,停下车,揉揉双眼,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眼花了吗?杜言一路开着车,小心的注视着前边的路况,生怕一不小心再撞到什么东西。他有驾照,还是大四毕业那年考出来的。当时,教杜言的师傅在收了他两包中华之后,语重心长的对杜言说道,如果杜言真的打算开车上路,至少还要上他这里回炉一下,否则,杜言准会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马路杀手。连手动挡和自动挡都分不清的人,也不知道驾照究竟是怎么考出来的。一路心惊胆战的把车开回家,杜言几乎是冲进了家门,把门关上,上了锁。至于门外那辆车,懒得去管,反正那人早晚会找上门的,到时候再说。杜言现在很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精神,命都快没了,还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更何况那身外之物不是他的,谁爱偷誰偷去。又回到卧室找来了符,舍去朱砂,直接扯掉手腕上的纱布,用自己的血画出了十几张,把家里所有的门窗都贴了一遍,就连空调的排气孔都没放过。杜言瘫倒在沙发上喘了一会,又扑棱一下站起来,跑去把下水道入口和水槽也给堵上了。这下子,连只老鼠都别想跑进来了,杜言放心了。随即又觉得自己做这些多余,把这些都堵上了,他还要不要做饭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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