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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节 杀人回忆（第3页）

他不在家的时候，我就自己偷偷打开电视看喜羊羊。

真好！再也不用去邻居门口转悠听声响了！

每次被现还会被邻居大婶骂晦气。

呸！现在我自己独享大电视！

爸爸带我去派出所上了户口。

他叫墨从远。我叫墨清。爸爸说希望我一生都清清白白。

爸爸带我去了新幼儿园。这里的老师真漂亮。园子里居然有五颜六色的滑梯！

爸爸带我去了他工作的地方。「渔水巷农贸市场」，爸爸在这里卖鱼，卖各种各样的鱼。

爸爸身上的腥味好重啊，不过他把一条鱼从水里捞出来拍到案板上是那么酷！

爸爸还带我去了公安局。他说他在这里蹲了三年。他说他要感谢一位贵人。

在门口等了许久，一个警察叔叔风尘仆仆地跑了过来。

爸爸把我抱在怀里，连连道谢：「谢谢你白警官……我真的有个女儿……让我撑过来这三年……我以后一定好好生活，遵纪守法……」

我没注意听爸爸讲了什么，只觉得面前的白警官，眼睛真亮啊。

「白警官，我爸叫墨从远。」

白警官瞳孔猛地一缩，没有说话。

「墨从远？就是连杀三人被当场枪毙那个？十多年前的事了，倒是不知道他还有个女儿……」

陈警官在旁边絮絮叨叨。

他当然不知道。

毕竟墨从远死的那一刻起，墨清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4

如果说救了我父亲的是白警官，那么让我爹活下去的，是宋向明。

爸爸在监狱里表现得很好，积极改造，态度端正，减刑至三年，还获得了「标兵」的奖状。

然而出狱后，他身上的标签就只有「蹲过监狱的抢劫犯」，乡里乡亲都避之不及。

「就是他，抢劫犯，离他们远点。」

「哎哟怎么这么晦气！碰见这种人当邻居真是恶心死了！」

周围人的恶意总是很直白，字字诛心。

爸爸找工作四处碰壁，没有人愿意要一个蹲过牢的人。

巷子里有爷爷留下来的老房子，很久没人住了，破烂得不成样子。

困了，就在房子里窝一宿，饿了就傍晚去菜市场捡些烂叶子回来吃。

好不容易从监狱里出来，又到了另一个地狱。

就是这时宋向明找上了门。他不仅没有嫌弃爸爸蹲监狱，还自掏腰包帮爸爸修缮了房子，把我接到爸爸身边，又给我找了幼儿园。

宋向明见爸爸找不到工作，又直接把农贸市场里最值钱的鱼档盘下来，送给了爸爸。

突然之间，有女儿有工作有家。

地狱变成了天堂，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爸爸对着宋向明千恩万谢。

宋向明只是摆了摆手，「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就应该互帮互助才对。」

「宋大哥真是大好人啊！」爸爸常常对我说。

「清清你也要记得宋叔叔的恩情。」

「他们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咱们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他。」

爸爸干劲十足，鱼档的客人总是络绎不绝。

偶尔有几个混蛋小子到我爸鱼档前挑衅，「抢劫犯的鱼谁敢吃啊！该不会下了毒吧！」

爸爸也没有跟他们计较，视他们如无物，继续卖鱼。

我每天放学后，都会到鱼档旁帮爸爸记账。偶有闲暇时，爸爸就会躺在竹椅上，闭着眼，「变好咯！一切都会越来越好咯！」

爸爸买了辆二手车，虽然有点旧，但他总擦得很干净。

晚上回家，我床头多了一只粉色的小兔子。爸爸笑得眼睛弯弯，「别人家女儿有的我女儿也要有。」

偶尔到了周末，爸爸就会开着那辆二手车带我到外婆家。

外婆会做满满一桌子菜迎接我。

她总是把所有菜都往我碗里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