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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能够感觉到顾疑舟那个眼神,深邃克制,又带着一丝丝的疯狂。
像是真的隐忍了太久,到了现在,两人面对面的时候,他所有的情绪都融在了一起。
他好像是在被自己牵着鼻子走,可又好像是在主导着自己往前走。
程锦猛地回过神来,声音都有些不稳,“…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意义。”
“至少我现在可以坐在你边上不是?”
“顾疑舟……”
“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如果我真的完全如你所想,你会不会不再怨恨我?”
程锦猛地看向男人。
房间里的光线昏暗,头顶暖黄色的灯落在了男人的脸上,好似给他脸部的线条叠出了太多的阴影,看上去那么不真切。
这个话题就是自己挑起来的。
现在人家追着自己要个答案,似乎也不为过。
但这个答案,她之前就已经是想过。
在M国的时候就想过,是不是真的怨恨过顾疑舟。
答案是没有。
程锦甚至是在想,那时候就要喊着离婚,才是真的怨过他。
反倒是之后,他们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程锦其实并不怨恨这个男人。
不管在所有的事爆发之前,他是否真的也有对自己知情不报,或者是别的。
其实就像是两个人站在彼此的利益顶端一样。
她同样也会觉得,有些事未必是一定要告诉他的。
后来他们真的离了。
程锦反而心里有一种空牢牢的感觉,大概就是觉得这是他们的命。
“我没有怨过你。”
房间里太安静了,安静的好像他们之间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都是如此的清晰。
顾疑舟并没有对自己咄咄逼人什么。
但程锦也愿意敞开心扉,“真的,我没怨过你什么,而且…我知道你和家里人闹成这样,我很不是滋味。所以我才说没必要这样。”
她不怨自己。
顾疑舟紧绷着的情绪在这一刻骤然一松。
这半年时间来,自己小心翼翼的,怕的就是她心里怨他。
不管那场大火是谁造成的,可一定是和顾家也有关系。
他夹在中间十分为难。
所以她提到要离婚的时候,他其实是意料之中。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现在兜兜转转,她告诉自己,并未怨过。
话题太沉重,搞得彼此之间的气氛也很奇怪,程锦主动引开了话题,“我的行踪你应该都很清楚,那你呢?算算时间都半年了,你离开了顾氏,就一直都…没其他的事做?”
顾疑舟到了嘴边的话,话锋一转:“嗯。”
程锦不敢置信看向他,“不可能吧?林晟上次告诉我说,你这样的人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怎么可能什么事都不做,无业游民?”
“我能做什么?”
程锦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毕竟这男人…
她下意识看向顾疑舟,他身上穿的都是没有任何logo的衣服,手腕上的那块表,都够人家一辈子挣不到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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