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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老张（第1页）

头一次穿上宫装的楚璃，感觉自己都不会走路了，为什么这个时代的衣服做的如此复杂？比21世纪的礼服还要麻烦，虽然21世纪礼服她也没有穿过，但自己没穿过，也见过别人穿，哪有这么麻烦，又是裹胸，又是束腰，又是伴带，腰封，还有各种配饰……穿戴整齐之后，楚璃觉得自己身上像背了4o公斤的负重一样，这种负重的感觉，她已经有十来年没有感受过了，尤其是脑袋上的头饰，让楚璃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不堪重负，她问旁边的嬷嬷能不能不带这些复杂的东西？晃晃荡荡的，实在是感觉别扭，却被告知，这些是郡主入宫的仪制，都是正常的穿戴，若说沉重，那得是新娘的凤冠霞帔，若穿戴上了，脖子连转动一下都不能了，这话听的楚璃心中对古代的新娘妆有了些好奇，想着等鱼笑笑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去看一看她的新娘妆，竟也慢慢的适应了这身装扮。

楚璃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谢恩，又陪她聊了会天，太后对她的态度越的亲近，楚璃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一种老祖母看见亲孙女的感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还真是事实。

临走时还嘱咐楚璃一定要时常进宫陪陪她，楚璃满口答应，她是要时常进宫看望太后，她还要摸清楚太后为什么要封她为郡主，赐她府邸的目的呐，不时常进宫陪太后，怎么能摸清这些事情？不过看今天太后对她的态度，似乎竟真的把她当孙女看了，而且给太后下致幻药的人尚未找到，楚璃作为皇家女医官，还得时常为太后诊脉，看病。

楚璃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不由自主，来历不明的郡主身份，心里想想，有这么个身份也挺好，最起码，她以后在太医院里不会再有人明目张胆的对她冷嘲热讽了，尤其是像王文清那种阳奉阴违的人，最主要的是，自己想查些医案要方便许多，尤其是有很多陈年旧案，比如齐妃娘娘的医案就被锁得很严，她前些天曾经去医案房看过，结果那个管理医案的小典录就鼻孔朝天的对她说，“这是皇家医案，没有皇上的旨意，不能查阅，你还没这个资格”，气的楚璃真想用银针把他眼睛刺瞎。

现在楚璃再去查阅这些医案，就能趾高气昂的对他说，“我是皇上御赐的郡主，太医院五品典司，是建启年间第一个御赐女官，皇上和太后都对我宠爱有佳，想请一道圣旨要不要太容易，还想在太医院继续干，就不要得罪我，省的给自己找麻烦。”

听听这话说的，简直是狐假虎威的代表言辞，吓得小典录头都没敢抬，就打开了皇家医案房的铜锁。

没有圣旨，楚璃其实也只能每天到医案房偷偷的查，而且，还得拿太后的医案做掩护，毕竟齐妃娘娘的死，从十五年前到现在都没人敢提，建启帝早在十五年前就下了封口令，更何况，时隔多年，时间冲淡了一切，人们也早已经忘记了这个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妃子。

楚璃在查看的医案里，看到的唯一认识的名字就是江风奇，这个自己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虽然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但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一言一行都还深深的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夜里，楚璃又梦见了师父，还是那个山谷，还是那个竹楼，江风奇微笑着将手中的一株黄色的药草递给楚璃。

“阿璃，你看看这是什么？”

“师父又考校我，这不就是黄连嘛，又寒又苦，这么普通的药材，我怎么会不认得？”七八岁的女孩儿撅起了小嘴，似乎有些不高兴的回答道。

“那你可知道黄连最苦的地方是何处？”江风奇继续问。

“这有何难？黄连最苦的地方，当然是根了，越老的根越苦，这些我都知道，师父是难不住我的，哼！”

小女孩的面色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是啊，老根，越老的根越苦。”

江风奇有些怅然若失，抬头望了望东北方向，那里有一座皇城，那里曾经有一位姑娘，可他却再也见不到了。

“师父，你再考我一个别的吧？”

江风奇的思绪被女孩的话拉回来，低头看了看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微笑着说道。

“阿璃，你好好学艺，等长大了就能出去为百姓分忧，不用总在这清苦之地陪着师父了。”

“师父又说胡话，这里明明很好啊，和师父在一起生活，一点都不清苦，阿璃很喜欢这样的生活，等以后阿璃长大了，就给师父建一个像宫殿一样的竹楼，又大又漂亮。”小女孩边说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画面一转，小女孩瞬间长大。

“师父，我有了一处自己的府宅，又大又漂亮，里面还有花园，是皇上赐的呢！你跟我一起去京城住吧！”

“不可，危险！阿璃你快回来，不能在那里住，危险，快回来……”

一片血红，瞬间弥漫了整个画面，江风奇的身影也越来越淡，越来越远，楚璃伸出手，想把远去的人抓住，却嘴里喊着师父，从梦中醒来。

楚璃觉得浑身冰凉，这一瞬间已惊起了一身的冷汗，梦中的那一片血红，却依然在眼前闪现。

黑夜依然在前行，窗外的那棵桃树，在冰冷的月光下，显出狰狞的暗影，仿若一个伸出无数只手的恶魔，要把这漆黑的冬夜留住，永远不见光明……

——

又过了一天，楚璃在齐妃的医案里，看到了第二个熟悉的名字——张海峰。

她并没有感到奇怪，15年前，张海峰就入了太医院，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入院后就跟在当时的院正江风奇身边，也不奇怪，所以楚璃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直到这日，她听到了一位在太医院做工多年的老丈说出的话，让她心中那根弦瞬间绷了起来。

老丈也姓张，已经接近花甲，老伴已死了2o多年，无儿无女，是太医院打扫院子的下人，人很本分，从年轻时便在太医院做工，当时，江风奇还是太医院院正，自从他老伴去世后，觉得他可怜，便让他退了租赁的房子，夜里也住在太医院值守，慢慢的，老张头便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把太医院的院子里里外外都收拾的特别干净整洁。

楚璃的脾气很随和，虽然不愿意接触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但只要熟悉了，不论是官还是民，她都会一视同仁。

老张头因为年岁大了，身体也不似年轻时那般硬朗，又下了一场雪之后，他便染了风寒，原本平日里若是这样，他便会自己喝些姜汤，汗也便好了，可这一日，因为刚下过雪，他本身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又染了风寒，有些头晕脑胀，便摔了一跤，正巧被刚刚上值来的楚璃看到，便紧跑了两步，上前扶起了老张头，和楚玉一起把他扶进屋子时，手无意间碰到了老张头的额头，感觉很烫，这才现他染了风寒，于是便去了药房，用郡主的身份给老张头抓了几副风寒的药，吩咐楚玉去给老张头煎药之后，楚璃正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却听到了身后老张头说了一句话

“谢谢郡主，郡主的人好，心也好，就像以前的江院正一样。”

这本是普普通通的一句感谢的话，但楚璃却因为那个江院正的称呼而驻足。

她想多了解一些师父的从前，而面前的这位老人，显然是最佳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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