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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揪了那小子向外走,来到远门外,那小子只“哎,哎?这怎么回事。”话音带了夸张。
叶溶哪里肯顾他,心想娘那举棋不定的神色,那对秦宅奢华富贵的眷恋,对大哥叶沛依依不舍的眼神。他明白,不必说,他也明白,娘定然是厌倦了颠沛流离,不想再提心吊胆地过活,秦府大奶奶的称呼多少人可望不可即,如今掉在她一个丫鬟出身的女人身上,她自然得意。娘是不肯走了,这不怪娘,只怪自己无能,若他能和秦老大一样给娘和阿沛比这更气派的宅院,奢华的享受,难道他们还会留在这里吗?
他下定决心揪这小子出门,然后一脚踢飞拍去后墙上,自己扬长而去。十年,再过个十年,他叶溶混到二十八岁,他一定有如此的风光不亚于秦阿朗的风光送给母亲,他迟早接娘回身边。
那在他手下哎哎的乱叫的小子碎步小趋着随他出到后院门口,叶溶也不理他咳嗽叫嚷,就到了后院门大步迈出刚一松手要抬脚踢飞这家伙,猛然间眼前喀嚓一声整齐划一的立正声,衣衫摩擦瑟瑟作响,一队灰蓝色军装荷枪实弹的士兵立在眼前。大壳帽上环一条红色的带子,湖系军阀的军装,他辨得,因为他走南闯北最是知道军阀混战中这些官匪一家的把戏。
如何后院门口有官兵?叶溶灵机一动大声吩咐:“秦老爷请各位来维持治安的吧?喏,这里擒了个小贼,带走打板子去吧。”
军阀二叔
叶溶直起腰板掸掸衫子,侧身就要挪步离去。却听身旁那小子毫无惧意的笑两声吩咐:“退下退下,有你们什么事。”那小子笑了摆摆手,整整长衫衣领抬起头,笑嘻嘻打量叶溶问:“你是,二小子?”
叶溶惊得如霹雳打在头顶,脸色大变,心想这人的口气不慌不忙的,该是什么客人?莫不是自己大意了认错人?却冷静的扫他一眼慢悠悠说:“我是谁不打紧。人是你带来的?好呀,那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兄弟得罪了。快快守护府邸,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明日晌午秦家洗儿宴,出了纰漏拿你们试问。”
叶溶说罢抬脚就走,却被那人一把揪住衣领,“哎,好汉留步。”
叶溶心里暗恼,这厮好生无礼,不就是个小兵头儿头儿吗?外面不过二三十个兵,就威风得不可一世了。反手一扣腕子去摆脱他的纠缠,那人倒也身手不凡,手腕如灵蛇同他纠缠,推来绕去。叶溶警觉地脚下扎稳步,一手绕住他的臂,猛地挥拳打向他的面颊,比刚才打叶沛更加迅猛准狠。
“哎呦!”那小子一声吼,仿佛那拳头打在面颊上,却灵活的微微一侧头闪开。叶溶一拳打空,心一惊脚下却不乱,借了臂肘一个蛟龙摆尾撞向他的头,却是个虚招。那人一躲,叶溶脚下一个豹尾脚,飞脚踹去,那人喊一声“不好”再去闪避,叶溶身子一旋,连环腿飞起,正踹在那人大腿上。
“哎呦”那人夸张的一声叫弯身抱腿,叶溶闪开身子跳出骂一句:“民不与官争,爷让你就是。”
转身就跑。
“溶儿,不用逃,是你二叔,自家人。”一声唤,叶溶的脚如孙悟空吹出毫毛喊一声“定”,一动不动了。冷汗从心里向下流,暗骂这没眼色的军痞们,哪里不好纠缠,偏偏来这里纠缠他,多好的机会就误过了。不对,二叔?什么二叔?
叶溶徐徐回身时,看那长衫人一撩袍襟跪地磕头恭敬的说:“大哥在上,小弟离家数载,今儿回来给大哥请安了。”
秦桩栋?{fe1}{fa?}
叶溶愕然,他早听说过秦桩栋的名字,湖系军阀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前几年时候湖越两地争地盘,湖系秦桩栋打越系的几仗稳准狠,生生的将本是岌岌可危的湖系重振雄风,西京上方都对秦桩栋不敢妄动。
去年里中原大战,多少军阀趋之若鹜的倒西京总理何文厚,拥护马宝福取而代之,但秦桩栋还是被胡子卿说服通电支持老何,迎来了政治资本。叶溶身在江湖,但是政局影响他青道堂的买卖,自然是了若指掌。
当时他还同大哥蒋涛感慨,看来最重要的是要有脑子,不要站错队。
之所以秦阿朗在江湖里为所欲为如此猖狂,贩烟土开赌坊贩人口无恶不作,也是仗了几分兄弟的势力。
“哎,大哥,这就是二小子?跟您电文里说的分毫不差呀。远远看着他我就认出来了,这生得多像我秦家的儿子。”秦桩栋背了手赞许着,打量他的眼神都含了逗趣的笑,对他吩咐说:“喏,你爹的头二叔都给磕过了,还不乖乖磕头见过二叔?”
叶溶楞在那里不动,秦桩栋板下脸说:“还不磕头,二叔可就新帐旧账一道算,狠狠揍你屁股。”
“哎,老二,算了算了,回楼里去,你们叔侄再好好的闹。娘在里面等你一天了,船上就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秦老大说着扫视一眼叶溶,只是笑笑,嗔怪道:“怎么就和你二叔动上手了?是今天手痒痒了还是屁股痒了?打了你大哥又打二叔。”
还不等叶溶作答,下人傻根儿跑来,光头只在头顶留了一撮毛,嘿嘿傻笑着奔来,手里捧了几根树枝条儿打好的辫子,下面用红色丝带缠绕好,喊着:“大,大,大爷,二,二,二……”
张了嘴半天没说出话,秦桩栋上前一把夺了替他说:“别二二了,这是明天浴儿洗三朝时抽屁股用的艾蒿柳藤鞭?”
“是,是,喜,喜婶子,说……问……大爷过目……”
“不行,这东西是打刚出生孩子的,你家二少爷这小牛犊子皮肉厚,去,拿几根牛筋缠了艾蒿条子来抽,才能抽哭他,不然明天打断一桶鞭子,这孩子也哭不出声的。”秦桩栋一句话,周围人窃窃的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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