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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说完,都是沉默下来。
叶昭身上有伤,喝了药,很快就疲惫下来,是以率先伸了伸腰,道,“昨日实在没力气了,便在苏小姐的床上过了一夜,实在失礼。日后,便是我在外头的榻上睡吧。”
苏芷晴点点头,也不客套,径自让素月准备东西,就寝了。这几日她过的太累了些。
那一夜,苏之劲与苏之合到底聊了什么,苏芷晴是不得而知了,不过看起来,苏之合应是说服了苏之劲。因为第二日,三房里吵翻了天,苏之劲和袁氏吵得天翻地覆,吵得苏雅兰都跑到了幽兰居来。
“那两人定是疯了,竟吵得连杯子碟子的都摔了。我也听不真切,只好像是爹爹要把京城的铺子都关了,娘说什么也是不肯。”苏芷晴不敢留苏雅兰在屋里,只好拉着她去逛园子,顺便还翘了今日的早课。横竖气节居翻了天,便是黄氏也心情管她俩。
苏芷晴听此,立时松了口气,苏之劲若是这般,应是听了苏之合的劝,决心收拢资金,为据守锦州做准备了。“许是得了什么消息也说不定。”苏芷晴不着痕迹得说道。
苏雅兰看她一眼,笑道“管她呢,大人的事,我们哪里听得,”二人就此岔开了话题,只还未聊多久,便听路过的丫鬟说,姑奶奶苏颂芝因担心儿子,又来了。
苏颂芝是不曾想到的,不过两个月的功夫,这苏府便翻了天呢。
黄氏掌了家,赵氏竟是得了失心疯,逼死林姨娘不说,连赵颖都差点逼死。
苏颂芝心里头那是美滋滋的。早些年赵氏掌家的时候,因了二人关系不合,赵氏从里头搜刮的油水,是丁点也没她的份儿。如今黄氏掌了家,她与这个嫂嫂虽也是一般,但黄氏性子和善,想是不会驳她面子的。是以,一听了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苏家,连母亲都顾不得见,便去找黄氏了。
谁成想,苏颂芝却在黄氏那儿碰了硬钉子。
苏颂芝找到黄氏的时候,她正在库房盘点布匹丝绸。但见公库中,绫罗绸缎,眼花缭乱。
“呦,这淡绿的烟陇纱可是好东西啊,这开了春,正是裁制春衣的好料子。嫂子不给你家芷晴做上一身?”苏颂芝瞧着那纱,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黄氏也跟着笑了,“就这么一匹,也不过能做两身衣裳,家中的女孩儿们可是分不了的。且算了,待过几日,问问母亲那儿需不需要什么吧。”
苏颂芝听出黄氏的意思,是摆明了做了姿态,不拿公中一分的,不禁冷声道,“便是二嫂在时,也不曾这般抠门儿。”
黄氏这几日盘点清查,光是账面的数目与库房里对不起来的,便有十余项,实在懒得再与苏颂芝周旋,横竖几个盘库的都是自己的心腹,便不掩饰得道,“我自是不会与二弟妹那般的。日后母亲那儿明里暗里的分例都是不会短,至于其他的,都按着规矩来。这些年,苏家一日比一日过的好,丫鬟们的工钱吃穿却是没长过一分,且不说还有经年的三房垫付的钱。我便要先立了这规矩,纵然是府里的东西银子,主子们也没有随便乱支的先例,长此以往,岂不乱了套。”
苏颂芝未料到黄氏这是明晃晃的打了自己的脸,气的脸色发白,半晌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转身走了。
出了库房,苏颂芝仍是气不打一处来,早些年她嫁人时,苏家还不过是个落魄户,她又是个庶出,费了多少心机,才嫁了孙家这么个大户,本是扬眉吐气了,谁成想,这风水轮流转,她倒是要来靠着苏家的秋风。且孙家人人都倒是她得了苏家多少好东西,只是,有赵氏这个嫂子在,她哪能捞到一分?且她又是极好面子的,少不得拿了里子贴面子的时候。
如今换了黄氏当家,她竟还是捞不到好处,真是急煞了她。
苏颂芝气呼呼的出了门,被冷风一吹,才渐渐冷静下来,喃喃道,“这锦上添花的不要,雪中送炭总成了吧?”
这般想着,苏颂芝竟是立时掉了个头,往二房那儿去了。
苏家姑奶奶能屈能伸,此时不正是合纵连横的时候吗?
☆、巧联合狼狈为奸
且说赵氏与苏如絮这一阵子当真过的是暗无天日的日子。
苏如絮自不必说,整日里过的是以泪洗面,提心吊胆的日子。留香尚且在柴房里关着。黄氏初掌苏府,琐事繁多,还未来得及审问,只若是她不肯留情,硬是要追查下去,那她可还怎么活得下去。是以这些日子,苏如絮夜不能寐,便是睡着了,也会被噩梦吓醒。
赵氏更是不好过,她自己便是心比天高的性子,如今丢了管家钥匙,只觉得便是府里的丫鬟也都在眼神里嘲笑她,日日在屋里咒骂黄氏阴险小人,故意陷害自己的女儿,而赵颖也是个吃里扒外的,自己费尽心机为她择了门好亲事,她竟与大房勾结,陷害嫡亲的表姐,委实可恨。
苏之文则被母女俩搞得心情烦躁,日日宿在书房,眼不见为净。
是以,二房如今是一片愁云惨淡,正在这时候,苏颂芝竟是来了。
赵氏听闻苏颂芝来看她,双目立时快要瞪出了眼眶子。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便是当年那个庶出的丫头片子,也敢来嘲笑她了吗?
谁成想,苏颂芝一进门,便开始用帕子拭泪,道,“我的好二嫂,这才多久没见,你怎地这般憔悴了?那黄氏欺人太甚!”
赵氏酝酿了一肚子的叫骂便被后面一句话给戳的烟消云散了,她有些怀疑得看着苏颂芝,冷声道,“我如今是到了走窄的时候,你却不必在这儿假惺惺的,你高兴便自去高兴去。我只道一句,他日待我东山再起,绝不会轻饶了黄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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