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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三娘听出了太子妃的深意,不禁偷笑得看六娘子,口中却道,“叫太子妃见笑了。旁的便也罢了,这诗词歌赋,我等朽木不可雕的,却是不敢班门弄斧的。我便画一幅画来应景的。”
如此有些不精诗文的亦是附和,要画画或是写点东西。
苏芷晴便选了画画。她肚子里委实没那般多的墨水,若是自己作诗,免不了就有些太差,若是去搜刮唐诗宋词里的名句,又有些过分展露头角,是以便选了画画。她画技平平,倒是不上不下的很。
苏如絮却是选了作诗的。
随后,太子妃便着人撤了桌上茶点,又分发了笔墨纸砚,一时之间,但见荷花掩映间,凉亭里聘婷女子个个都是眉头微蹙,凝神细想。
苏芷晴落笔随意,随手画了荷花荷叶并两只鸳鸯,落笔稀疏,先一个结束。
其余几人却是苦思冥想,只苏如絮倒是眉目淡定,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在宣纸上写了一首小诗,一手簪花小楷,尤其扎眼,且还借了苏芷晴的朱砂,在诗旁花了两支莲花,很是漂亮整洁。
这档口,但见林家六娘左思右想,九娘则是气定神闲,一盏茶过后,诗词画都好了,又由宫人统一交到太子与太子妃处,夫妻二人品评半晌,才终于选了出来。
竟是林九娘与苏如絮并列第一,画工的头筹则给了叶五娘。她一手大写意笔法,按着她这个年纪,倒称得上是功力深厚了。
评出了头筹自是要品评的,两首诗到苏芷晴这儿,却是险些叫她呛了口唾沫。但见苏如絮交的那首所写:移舟水溅差差绿,倚槛风摇柄柄香,多谢浣纱人未折,雨中留得盖鸳鸯。
此诗却当真不是苏如絮所作,乃是苏芷晴早些年被学堂先生烦的太甚,便交了这样一首诗上去。诗是多年前她还未穿越时背过的,也不知苏如絮从何处辗转得来了这首。林六娘费劲了心思,却是什么也没得到。叶家五娘自是不免面露得意之色,悄悄与林六娘交了一个眼神,又双双错开。
只不过一个得意,一个则是气急。
挨个选了头筹出来,太子妃便着了侍者,将早已备好的彩头取了出来。但见五枚颜色各异的水晶莲花簪放在托盘上,在阳光下掩映生辉,很是抢眼。
其颜色有赤黄蓝绿紫五色,太子妃将赤色给了孙慧芳,黄色给了刘蓉,蓝色给了林九娘,绿色给了苏如絮,紫色给了叶五娘,算是给这乞巧节有了个结果。
苏如絮得了这莲花簪,面上掩不住的兴奋,亦是挑衅般的瞧了林六娘一眼。若说叶家五娘素来和林六娘你来我往惯了,一时落了下风还算忍得了。苏如絮这般“小门小户”家的民女却是叫林六娘真真怒火中烧。
她好不容易压下心中怒火,推说解手,便要离席,却听旁边的林九娘讥笑道,“今日是太子的大事,姐姐莫要胡来。”
林六娘最恨九娘子那不阴不阳的口气,怒极反笑,“姐姐不过是去解手,妹妹说的什么,姐姐真真是听不懂了。”说罢,林六娘便走了。
品完了诗词,太子妃又道:方才姐妹们吟诗作画之时,我着人备了些新鲜莲子,做了羹汤,妹妹们也该是口渴了,我已着人送过来了。”
说罢,已有侍女上来收拾散落在桌子上的笔墨纸砚。
但见一侍女走到苏如絮身边,笨手笨脚的收拾一通,却是手下一松,大半墨汁便倒在了苏如絮的襦裙上。
苏如絮半声尖叫压在喉咙里,好半天才憋了回去。太子殿下在此,她又怎能显得这般不稳重?只一身衣裳脏了大半,苏如絮气的浑身发抖,想起林六娘离去时憎恨的一眼,她几乎可以确定这是那女人捣的鬼!
“笨手笨脚的奴才,还不快下去。”自家仆从弄脏了客人的衣服,太子妃很是不高兴的皱紧了眉头,随后唤了贴身伺候的宫女,带苏如絮下去换衣服。
苏芷晴本是想跟着的,然则却被拦了下来,“你们姊妹若是一起离席,倒叫我这个做主子的显得招待
☆、六娘落水定姻缘
但瞧方才林六娘的表现,在场几个知道j□j的皆是摸了一把冷汗,苏芷晴暗暗无奈,心知苏如絮此番定然是要出状况的。
她的死活苏芷晴自是不在乎,只苏如絮若有个三长两短,她回了苏家,只怕要让赵氏吃了的。
且说苏如絮可不是个傻子,那宫女倾倒墨汁的角度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本就离的近,如何能看不真切?是以,自离了席,苏如絮心里头便时时揣着警惕,待随宫女入了屋内,她换下了沾了墨汁的裙子,换了件太子妃的旧衣裳。
太子妃十四岁嫁给太子,所穿的旧衣倒是与苏如絮合身,只一身大红颜色,上头绣了龙凤呈祥,一看便知是重要场合所穿的礼服。苏如絮急忙拉住那宫人道,“还请姐姐留步,这身衣裳一看便知贵重非凡,我虽是没见过世面,却也读过几日《夏礼》,这衣裳委实是不敢穿的,还请姐姐帮忙再寻个别的?”
那宫人不耐烦道,“人不见得娇贵,架子倒是不小。”
苏如絮在苏府是见惯了这些个刁奴的,心中冷笑,嘴上却道,“再如何却是礼不可废,姐姐若实在不愿,那我只好穿着这脏衣服出去了。”
听苏如絮这般说,那宫人心知遇到了扎手的主,她自是不敢叫苏如絮穿着脏衣服出去的,只得又翻捡出一件无甚花纹的旧衣裳来给她换上。
苏如絮换好了衣衫,便随着那宫人往回走,那宫人自作聪明,绕了个远路,却忘了这太子行宫本就是苏府,期间一草一木,苏如絮莫不熟悉,只这一遭她反倒想看看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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