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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能给自己的，唯一的解释。

  颊上那一处柔软的温湿，被夜风瞬间吹散。

  第18章红光之夜

  在那对比翼鸟将要飞到山腰间的平地上时，身后的林子里忽然起了一阵细琐响动。

  他们身后是一片白桦林，隔林而望便是夜色里依旧点亮烛火的浮云寺。

  冬日的树林已经光秃凋敝，玉竹一个翻身腾跃便在树影间截住那道身影，就着月色一看，竟是个姿容俏丽的姑娘。长在月光下是青紫色，编成许多条小辫子一直垂到后膝弯。一身水蓝色外衣，足底蹬着闪闪光的短靴。

  见路被玉竹挡住，调头便向后跑去。

  葱白食指上一只玉扳指&1dquo;嗖”地飞出，在空中旋转着延展成一支玉笛，那笛子点在她背上，又旋回主人手里，安稳套进指间。

  &1dquo;你可不要杀错人啊，我是沧澜国的涵悦郡主，你敢碰我一下，我保证让你死上八百八十遍。”那姑娘被点了后胸大穴，呈奔跑的姿势凝固着，一张脸被吓得惨白，口里慌里慌张地喊到，&1dquo;再说，我根本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卷宗在哪里，我不是这个山庄的人啊。”

  玉竹闻言，心下已猜出八九分。树林间忽而响声大作，四面八方杂沓的脚步声以他们为中心迅拢来。玉竹抓起她，几个起落，回到原地与虹翼护卫汇合。

  此时清尘灵歌都已归来，林中的火把也迅汇聚起来，呈一道直线逼向崖边。

  清尘看看玉竹拎回来的蓝衣女子，探寻地望向他，玉竹解释道：&1dquo;少爷，刚才在林子里抓回来的，形迹可疑，怕是和绯鸽山庄有所瓜葛，她却说自己是沧澜国的涵悦郡主。”

  &1dquo;沧澜？”清尘沉吟着看那少女，&1dquo;你可知道凡茵长公主？”

  涵悦闻言却恶狠狠瞪视过来，&1dquo;竟敢直呼母妃名讳！”

  清尘走近，一边替她解了穴，一边问道，&1dquo;姑姑近来可好？”

  &1dquo;姑姑？你可不要乱叫。”涵悦的秀眉倒竖起来，仔细看她的眉亦是青紫色，像一簇海藻，自明珠一样的双目上斜斜扬起。

  正此时，林中不知是敌是友的脚步声似已近在耳边，涵悦转了转眼珠，拔脚便向着一侧飞跑，却被玉竹轻轻巧巧拎回原地，她一怒，回身一通胡乱出掌，却被玉竹轻巧躲过，掌掌落空。于是张嘴就向着玉竹的手臂咬去，玉竹抽手，却看到红唇皓齿向着自己的面颊扑过来。他一愣，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哪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对手如一只疯狂的小母狼，不管不顾一通胡乱嘶咬，似乎对手就是食物，处处都可以下口。

  只是一瞬间失神，白玉一样的颊上便多了两弯月牙儿状的血红齿印，那姑娘一抹嘴已经逃到几十米之外，还扭着头得意喊道：&1dquo;又白又嫩，若你不是冷血杀手，本郡主倒是愿意招你到海底宫中伺候我去。”

  冷血杀手？看来她误会了他们的身份。

  清尘也不出手，在身后险些失笑。

  这一晚，他们兄弟的面皮似乎都很受欢迎。

  涵悦郡主没跑多远便又掉转了头，匆匆跑回来，身后是半圆形围拢过来的人，黑衣蒙面，一手火把一手兵刃。清尘自然知道，这是从来不曾间断过的冲他而来的杀手。但这一次，他们显然早他一步到了这里。

  &1dquo;前有狼后有虎，不过比起这些凶神恶煞的家伙，你们看上去更像好人。”她一下子便躲到了玉竹背后，冲清尘喊，&1dquo;既叫我母妃姑姑，就是我的表哥，你得保护我！”

  清尘摇摇头浅笑，她还真当这些人是冲她而来的。

  虹翼护卫已拔剑护在他身前，随时准备迎战，还未动手，林中竟再次火光大动，须臾间赶至的却是一班青衣光头的僧人。为的黄袍老僧长揖劝道：&1dquo;浮云山乃佛光笼罩之地，还请诸位施主勿施暴力，勿动干戈。”

  似有小僧觉察到湖水中飞腾上来的血腥气，对那老僧耳语了几句，那老僧的脸色便瞬时变了，由起初的不动声色，到这一刻的瞬间死灰。一双眼赤红带血，像要迸射出来。

  这并不是出家人该有的情绪，嗔，怒，怨恨，带着强烈的杀戮之气。

  那老僧大约五六十年纪，红面膛，粗短脖子，身材魁梧，面带威严，眉宇间自有一股傲然之气，掌上挂一串油亮佛珠。他扫了一眼最靠近崖边的清尘一行人，只是一掠而过便已视若无睹。继而对着黑衣刺客道：&1dquo;各位施主可曾坏了这珍珠湖的水？”他语声压抑，像隐忍着一股蓄势待的怒火。

  黑衣人中为一人挺身道：&1dquo;这湖中藏匿着一窝乱臣贼子，我等奉命绞杀，浮云寺与这班乱党过从甚密，也脱不了干系。”

  &1dquo;乱臣贼子？！”老僧冷哼一声，回头对身后的青衣和尚们道：&1dquo;回去让方丈依原定计划而行，这里交给我。”

  &1dquo;慧无师叔&he11ip;&he11ip;”小僧犹豫。

  &1dquo;走！”他吼着已空手袭来，呀呲欲裂。数十个黑衣刺客携刀而上。

  &1dquo;少爷。”玉竹回头，见那涵悦已经滑下山崖百米，身体与崖壁垂直，足尖轻点如履平地，清尘会意，知道那丫头熟悉这周遭状况，一把抓起灵歌的手臂，回身也滑下崖壁。却觉察到手中那截柔软的手臂在剧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