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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按照顺序排队，眨眼间就以旗杆为中心，绕着整个广场排好。

  崔钰眯着狭长的眼睛，有风起，几缕丝扫过他眉心的朱砂痣，那痣的颜色越来越红，慢慢的，成了一滴血。

  血腥味在空气里散开，所有人都立刻把脸紧贴着地面，抖的更厉害了。

  崔钰伸手一抹，将那滴血摸到纪韶额头。

  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纪韶，像是在对待贴身之物。

  那一瞬间，旗杆四周yīn风大作。

  崔钰一声呵，&1dquo;去。”

  纪韶站着不动，那些人一个个全往他身体里走，隐约可听一道道声音在说&1dquo;回家了回家了”，男女老少都有，甚至还有动物的低鸣声，不时出现几声凄厉哭叫。

  后面跑来的柳晨突然停住，仿佛断电的机器，有女人的声音从他体内出，&1dquo;你们放开我！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死也不要回去！”

  他的体内又出男人粗犷的吼声，&1dquo;你早就死透了好吗！”

  然后女的就开始哭，&1dquo;放开我——”

  &1dquo;瞎叫什么？老子也不想回去继续被野牛踩。”男的骂骂咧咧，&1dquo;你以为你不想回去就能不回去吗？被大人抓到，就他妈完了！”

  &1dquo;你只是被野牛踩，我不是啊！”女人疯的叫，&1dquo;我会被石槽一遍遍碾压成泥的，求求你们放了我&he11ip;&he11ip;”

  男的粗声骂，&1dquo;那是你活该！”

  这时广场有几个人朝柳晨那里看，他们张口，&1dquo;来了啊。”

  那男的回应，&1dquo;是啊。”

  接着柳晨体内便有另一道男声，&1dquo;哥，门要关了，晚了就赶不上了。”

  他焦急的说，&1dquo;路很长的，我不认识，得快点。”

  柳晨的背后浮出三条黑影，两高的抓着一个纤瘦的，那纤瘦的啊啊尖叫，叫声恐怖。

  &1dquo;我不——啊——”

  随着女人凄惨的叫声，他们一同进了纪韶体内。

  砰一声，柳晨一头栽下去。

  旗杆那里，方毅躺在地上，从他身上站起来一个黑影，是个老者。

  那老者骨瘦如柴的手里提着把细长的钥匙，哐哐当当的，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老者忽然嘶哑着声音对崔钰说，&1dquo;他阳寿未尽。”

  下一刻老人就往纪韶那里走了。

  广场空dangdang的，纪韶的身子倒下去，被一条手臂拦住，崔钰将他拉到背上，一切恢复平静。

  第2o章

  方毅是被冻醒的，他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脸上睫毛上都是霜。

  机械的大脑缓缓运转，方毅眨眨眼皮，他慢吞吞坐起来，期间不停哆嗦，竟然没被冻死，阎王不收他。

  四周都是雾蒙蒙的，视野模糊，方毅抽一口凉气，肺腑如同灌了冰块，从里往外的冷。

  他绕着广场跑圈，一直跑了快半小时，身上才多了热气。

  这时天还没亮，方毅把手往口袋里摸，打火机，烟盒，枪，手机，车钥匙，皮夹，东西都在。

  不对，好像少了什么，他翻开手机看时间，快四点了。

  来回将手机盖合上，翻开，方毅锁住眉宇，记不起来了，他来这里是顺路，过来吃碗面，在食堂还碰到了小显的三个室友，然后呢&he11ip;&he11ip;

  他在广场坐着歇了会，挺困的，好像就睡着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方毅眯着眼睛抽烟，今天是二号，他在生两起案件的现场睡了一觉，安然无恙，福大命大。

  这也可以说明，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鬼魂之说。

  十字路口，方毅鬼使神差的去摸脖子，那一瞬间，致命的悬空窒息感蜂拥而来，他条件反she的瞪大眼珠子，嘴巴张大。

  烟掉到腿上，猩红的火星子沾上棉质布料，一点点往周围扩散，渗入，不知过了多久，方毅骤然惊醒，他连忙将烟拿掉。

  &1dquo;真他妈烫。”

  大腿火烧火烧的，裤子被烧出一个dong，方毅爆粗口，真是闲的蛋疼，跑这儿吃面，还带着枪，也不知道当时他是怎么想的。

  纪韶醒来是在宿舍，是个晴天。

  阳光从阳台的窗户洒进来，把那块地方照的暖洋洋的。

  面朝门睡着的纪韶睁着眼睛看虚空，目光幽深黑暗，那里面看不见底，而他自己浑然不觉。

  走廊传来几声打闹，纪韶回神，他打着哈欠下netg，&1dquo;几点了？”

  在阳台晒鞋子的崔钰回头说，&1dquo;快十二点了吧。”

  纪韶抓抓后脑勺，他怎么一觉睡到现在？&1dquo;陈昊呢？怎么没见着？”

  &1dquo;去市了。”崔钰把卫生纸铺在白球鞋上，用手指沿着边缘一点点压好，明明是件枯燥无味的事，他却没有露出半分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