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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你路上提过她，是么？”

  云舒站起来，有些局促地点点头。

  &1dquo;姓秦的话，难道是秦尚书家的小姐？”

  云舒又点点头。

  &1dquo;怎么牌子上半没有字呢？”

  &1dquo;写什么？小时的玩伴？”云舒终于开口说话，却是一脸苦笑。

  &1dquo;秦尚书家与你家是故交，你们又是一起长大，按常理说，不会是定亲了么？”青离心里想着：别说死了，就是活着，已经成亲了，孩子都满地跑了，又关自己何事？可毕竟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一句。

  &1dquo;本来是说定给我的。”云舒把箱子合起来，坐在盖子上，两手有些用力抓紧的样子，道，&1dquo;后来他们说要定给哥哥，然后不知怎么，又还是给我，再后来人就走了。”

  &1dquo;你们两家父母也是，当自己儿女是货品啊？”青离听这换来换去，不由气道。

  &1dquo;所以啊，轻梦一条白绫自缢了。”云舒依然苦笑，眼底却有水光浮动。

  &1dquo;自杀的？”青离不由大惊，她以为不过是病亡。

  &1dquo;嗯。跟我说的是轻梦气她父母翻来覆去，语无定准，一时想不开，半夜悬了梁。”云舒说着，低了头，半晌又道，&1dquo;可我心里觉着，可能另有缘故&he11ip;&he11ip;”

  &1dquo;另有缘由？”

  &1dquo;打15岁起，哥哥就连抓了几个朝廷钦犯，还破了两起大案，扬名京城了。”云舒说得很慢，似乎这样才能压抑自己的情绪，&1dquo;所以轻梦要是喜欢他，我一点也不奇怪。我猜，应该是轻梦跟父母提要改定天翔，秦尚书暂时拗不过她，就答应了，但后来又觉得应当言而有信，所以又还给我。轻梦她嫁不到自己喜欢的人，才走了绝路。&he11ip;&he11ip;”

  青离脑中开始转圈了，她似乎觉得，这两个解释都不够合理。

  如果说秦轻梦是因为觉得父母反复无常，气不过自尽的，未免把人命看得轻贱了些，对死亡的恐惧看得低了些。

  而如果是她因嫁不到想嫁的人，不管怎么看，云舒也没有烂到让人选择自杀的程度吧？再说这是可以沟通的事情，不是突的刺激，也应并不至于令人走上绝路。

  退一步说，这拗来拗去，倒可能像云舒所想，多半是姑娘与父母意见相左，但可怜天下父母心，姑娘若到了以死相逼的份上，应该还是会随了她的心意，难道宁可看着她自裁，也不让她嫁天翔不成？于道理上也说不通。

  所以轻梦这死，有些蹊跷。

  -

  &1dquo;青离。”

  云舒一声轻唤，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然后她现他在盯着自己的眼睛，觉得不太喜欢，便不自然地耸了耸肩。

  &1dquo;青离，你知不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毫不客气地戳穿我的推理，毫不领情地拂去我的好意，我心里是什么感觉？”

  青离没想到他突然说起这个，一时觉得有些局促不安，那时的她，不在乎别人的恶意，也不领受别人的好意，如同披着坚硬的铠甲，不怕锋利的刀枪来刺，却也感受不到拥抱的温暖、爱抚的温柔。至于别人的感受，那更是与她无关。

  &1dquo;我那时觉得自己很多余，你根本不需要我。虽然也许举国的人，你全都不需要。”

  青离听着，心里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裂开。

  是痛吗？

  她能感觉到痛了？

  而且，她似乎一下子也能感到，云舒那时，一定挺痛的。

  然后，她还干了什么？把人家从悬崖上推下去了。

  换作是她，一定天涯海角地也要寻仇，可他只笑着说了一句&1dquo;因为我没你果断”（后面想接&1dquo;不然我就先下手为强”吗？鬼才信！）。

  像这样被她一次次伤害，还微笑着站在她身后的傻瓜，世界上一定不会有第二个了&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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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青离。”云舒继续说道，&1dquo;你又知道吗，小的时候，秦尚书还不是尚书，轻梦我们许多大院里的孩子玩在一起，那时我常常跟欺负轻梦的孩子打架，因为我个头高，一般都会赢，然后她就从后面跑出来给我擦汗擦血。”

  青离耸耸肩，先说自己伤害他的地方，再说轻梦的好处，原来他到底还是想指责自己吗？

  轻梦，多缥缈梦幻的名字！像秦少游词中飞出般温柔迷离。

  青离，多凛冽凌厉的名字！似李长吉下肆虐的鬼气森森。

  总之，男人就是这种有&1dquo;我见犹怜”情结的生物么？

  不过算了，反正自己就要离开，让他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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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青离。”云舒又拿她的名字开头。

  有完没完，烦不烦哪？她心中竟起了一股无名火气。

  &1dquo;后来她死了，我一直问自己，为什么这次不能保护她。可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

  青离眼睛骤然睁大。

  &1dquo;这早已不是那个单凭个子高就可以保护别人的世界，遇到你，我才知道，可以保护自己的女孩子多么可爱。”

  &1dquo;如果有一天，你在乎了哪个人，那个人比我幸运，因为无论面对什么，我相信你，不会让他有机会半夜对着灵牌落泪。”

  青离一下子有不行了的感觉。

  如果她没有及时仰起头望着天，并且死死咬着嘴唇的话，也许两行眼泪就要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