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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情不复刚才谈笑时那般松弛,赵一清这姑娘也不是个傻的,上回或许还傻傻搞不清楚状况,但现在那机车帅哥又出现在老时间老地点,还大喇喇往车站方向看。
不是在等佳人学姐又是在等谁?
“学姐,他……”
“车来了,我们走吧。”
明笙庆幸公交车来得及时,立刻拉了欲言又止的赵一清上车,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今日没有好运气,公交车几乎满载。
两人挤开乌泱泱的人群,勉强找到块空地站着。
明笙站立的位置恰好正对着车窗,车发动,车厢里的灯光暗下去。
她隐在人群和昏暗之中,一双清凌凌的清澈眼眸因此可以无所顾忌地看着放慢速度跟在公交车后的男人。
她想起三个月前,也是这样看似宁静如水的夜,她刚出校门坐上出租车便被他截停。
尔后被逼着坐上这辆锃亮如野兽的机车,机车飞驰如风,发动机的轰鸣鞭挞她的耳膜,晚风像刀子刮擦她裸露在外的皮肤。
如同每一次在床上总是害怕他失控加速。
在马路她同样想求他慢一点,她脆弱的心脏受不了。
可她的央求从来都是无用的。
最终所有恐惧都化为朴素的求生本能——她被迫紧搂住他精瘦的窄腰。
像只能依附而生的菟丝花。
又是那所每周幽会的房子。
她被拽进这华丽牢笼,被扔到床上,随后他的身影如山一般细密笼罩她。
黑曜石般的眼瞳暗沉:“怎么?打算去机场送他?”
“同学约我,我推不掉……”
“推不掉?”他冷笑阵阵,怒意更胜,“是不想推吧?”
明笙被他的冷笑刺痛。
她想到同龄人现在正享受着自由,飞向遥远的国度展露才华。
而她呢,却被禁锢在这窄小的方寸之间,她唯一的价值只是这具迟早会衰老会被厌弃的身体。
长期被压抑的自尊心突然如春芽冒尖,令她不想再唯唯诺诺下去:“为什么不可以送?我跟他是同桌,学习上他帮过我许多,我亲口对老同桌说一声‘一路顺风’,有什么不对吗?”
这当然没什么不对。
唯一不对的是她的态度。
早就在家里出事,她不顾廉耻向他求助的那一天起,就已将自由和尊严出卖。
她不应该有自我。
只该对他曲意逢迎,对他袅袅讨好,他指向东,她就不该走向西。
可惜明笙做了几年木偶人,渐渐不能再接受这样被操控的人生。
那一天的争吵,是这次长时间冷战爆发的契机。
那天,他阴沉目光定格在她脸上良久。
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是微妙,在嘲笑她那点可怜的竟敢反抗他的勇气。
“好啊。你去送你的好同桌,我不拦着你。”
“只是,帮了你那么多的好同桌——”
他直勾勾望着她,拖长了音调后,突然俯身在她白皙的颈间,如野兽嗅闻猎物,慢悠悠寻找咬破喉咙的位置。
他轻笑着,对上她逐渐恐惧的眼睛:“我怎么能不送上一份谢礼呢?”
这一天对明笙而言,绝对是不堪回想的噩梦。
在傅西洲非比寻常的耐心面前,她溃败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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