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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2页）

“多谢。”J耸耸肩，一边走过来的时候一边笑着说，“反正对我来说在那里都是一样的。”他没有走到苏萌和老人的中间，而是直接走到老人的身边去，那条金毛也慢吞吞的跟上，重新在J的脚边趴下。前肢交错搭在一起，下巴枕上去的时候还特忧郁的喷了口气。苏萌微微倾身盯着，都舍不得移开眼的看。

眼馋的紧。

J依靠在那里，和老人隔了一个人的位置，给彼此一定的距离，显得疏离但礼貌。“分分喜欢吃糖果，不过现在老了，也不太敢像以前那样经常喂。”他一面说着，一面把剥好的棒棒糖弯身凑到金毛犬的嘴边。然后大狗就温柔的咬住，一点都不着急的慢悠悠和显得有些老态的颤巍巍。

“毕竟流浪犬嘛，就算牙齿坏了也没法看牙医什么的。”他看着金毛吃了后，才站直将另外一颗剥了包装放自己嘴里，垃圾就随意的揣进了裤兜里，明明是很辛酸的事情却被他用一种自嘲的轻松语气讲了出来。

老人和苏萌一时无话，只看着J。倒是J回过头来在看见他们两人的神情时微微一笑，耸耸肩显得无所谓。“嘿~怎么这幅模样，比起这些人要烦恼的事情来说，我想我要烦恼的事要少很多很多。”他扭过头，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懒散颓唐。“只要每天睁开眼我就觉得特别被上帝幸运。”

J叼着棒棒糖咧嘴笑。“因为我还活着。”

苏萌眨眨眼，觉得J显得特别的江湖气，和杰克店长他们身上的气质特别的相似。

老人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这让苏萌觉得微微惊讶。毕竟如果是其他任何人在遇到对方这样说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开口主动询问辟如说‘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或者鼓励对方从某种困境中走出来努力的面对生活。

但实际上这只是作为安慰的一方，有些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苏萌在江湖游历……正确点说是抱头鼠窜躲避魔教教主追杀的时候，也不得不乔装打扮过。

叫花子、乞丐什么的，信手拈来。也许也是因为这些经历磨去了她那些自以为是穿越女的自高自大，变成了现在这幅‘不太要脸’的豁达性子也说不定。

但也多亏了那些经历让她见到了更多的人事物，领略了不少的有趣事情。

所以她原本以为，老人至少会出口安慰或者劝解J的，但却并没有。

J的加入让苏萌见识到了不一样的‘方式’，他会一会儿和老人闲聊两句，一会儿又会朝路过的某个陌生人说些好听话，比如说‘你穿的真好看’或者‘嘿~美女有零钱吗？’之类的话。

这和苏萌曾经见过的很相似，但她却发现了两个很有趣的现象。一是他并不会对所有经过的人开口，但一旦开口却一般十拿九稳。二是当对方在找了钱包发现没零钱递给他一张5镑的纸币时，他又会拒绝，并郑重的对对方说谢谢。

这让苏萌觉得很有趣，比起流浪汉，她更觉得J像个落魄的带着痞气的骑士。

第27章

从J到老人和苏萌的身边也就是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却已经陆陆续续的得到了大约近2镑的零钱了，即便路过的路人都只是20便士、10便士的给，只有一位老奶奶在经过的时候，疑惑的盯着老人看了很一会儿后掏出了50便士准备给老人的时候。

被老人欠身拒绝，并微笑着对老奶奶说，“多谢您女士，不过我今天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礼物’，如果您愿意的话，请帮助我身边的年轻朋友吧。”他做出请的姿态，示意了身边的J一下。即便是拒绝也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感到礼貌周到。

老奶奶冲老人笑了笑，还真是什么都没有说的将手中的50便士塞到了有些错愕的J的手里。

J接过，带着一种和之前不同的敬意朝老奶奶和老人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这和之前同样路过也给了零钱的感谢方式完全不同。它带着更多的尊敬和敬畏。

这让苏萌同样感到不解，毕竟即便曾经也乔装成乞丐，和其他人接触过，但曾经的遭遇和现在的经历有相似之处却又大不相同。至少在衣着上，这些流浪者一点都不像是存在在她记忆里的那些。

甚至有的时候当他们混在人群里的时候，你根本无法分辨出和普通的上班族有什么不同。

老奶奶在将50便士递给J，并在接收了他的道谢后，又看着老人一会儿后，才像是察觉了什么似的，两人沉默的相视一笑，满是皱纹的脸上竟然有种孩子般的狡黠。但两人什么都没说，只相互向对方微笑着道别后，老人目送老奶奶的离开为结束。

J看看微微蹒跚离去的老奶奶，再望望老人，来回两次后才忍不住问，“……你们认识？”刚出口又马上否定，“不不不，应该是不认识的。但……”他伸手指了指老奶奶，又看向老人，最后放弃的耸肩。“好吧，一个带着奇妙色彩的小事。”

他低头将那枚捏在手中的50便士放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后，才将它收好。不过和之前得到的便士随意的被他放进裤兜不同，这枚50便士J很认真的收到了外衣的内袋里，做完这些一抬头就看见了老人和苏萌的好奇眼神，随即一笑，轻轻拍着放50便士的地方，“这一枚是不一眼的。”

他神色认真的看向老人，“因为这枚便士被您赋予了不同的含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噗嗤一笑，笑容真诚，连眼角的眼纹都跳跃着温暖，“以前都是我们给年老的流浪者钱和食物，但没想到今天倒是反过来了。”他又看了看老人后转向苏萌。“尤其是得谢谢你，小姑娘。”

“谢我？”苏萌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抱在怀里，还剩下四分之三分量的糖果，重新抬头看向J，忍不住疑惑。“我似乎没做什么。”原本她是想通过用糖果来帮助老人换取更多的零钱的，可惜这种效果即便有，却十分有限。

不仅仅是苏萌不解，连老人也有些不解。但他藏得极好，只是带着浅浅的从容微笑，隔着墨镜看着J。

“不不不，今天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J摇头，重新靠在墙上，嘴里叼着早就已经吃完的棒棒糖棍，显得痞气，但笑容灿烂。在苏萌重新朝他递来塑料糖果盒的时候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了后，才继续开口，“因为有你在这里，所以我才可以得到这么多的零钱。”他侧头。

“因为你一看就知道是好家庭的姑娘，所以路过的人在看见你后，就会想‘这个小姑娘在流浪汉身边，相信这个人也不会是坏人’，所以才会给我零钱。”J咧嘴笑，“所以多亏了你。当然。”他朝老人又尊敬的点了点头，“更要感谢您刚才的善举。”但随即又正色，尤其是在面对苏萌的时候。

“不过虽然我非常感激你小姑娘，因为你的原因所以我得到了2镑，这对我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一笔财富了，但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随便的，没有任何戒心的接近我们这类人了。”

不仅是苏萌因为J的话感到惊讶，老人也是一样，他在苏萌开口前问出了问题。“您真是一位绅士。”老人朝J微微点头，并不因为他的衣着和样貌，甚至身份而不施以礼貌。他从容的朝J点头致敬，其神色动作和刚才遇见的路人没有任何的区别，似乎J原本就和他们没有任何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