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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感受！你为什么一上来就要我做选择！”李安游说着说着愤怒了，她抬起脸瞪着徐欣，捏紧拳头狠狠砸了一下书桌，&1dquo;我爸在的时候你就出轨，你和那些男人的开房记录我都留着，现在你变成和女人好了&he11ip;&he11ip;我不管是谁，性别如何，我就想问问你，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感受！你当我是个人吗？你知道这些年我在你的阴影里受过多少折磨吗&he11ip;&he11ip;”

  她说到最后，几乎没有了力气。

  徐欣静静地看她泄，等她不再大喊大叫时，她才露出个苦笑的表情：&1dquo;是，我的错。”

  她说得那么勉强，那么不诚恳，如果不是自己母亲，李安游恨不得冲上去和她打一架。

  &1dquo;我不该做那些事，但我没办法选择。”徐欣异常平静，&1dquo;有些事，从我十五岁开始，就已经错了。”

  &1dquo;是啊。”李安游冷笑一声，&1dquo;你十五岁就不该生下我，对吧。”

  &1dquo;对。”徐欣点点头，注视着李安游。

  &1dquo;你看我干什么？”李安游回盯着她，&1dquo;现在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了，我十八了。”

  &1dquo;安游。”徐欣低下头，深吸一口气，&1dquo;我承认，从生下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后悔，尤其是最开始那五年，我每天想你死。”

  李安游怔了一下，对母亲的毫无保留感到片刻震惊，随后是一股恶寒袭满全身：&1dquo;所以那个时候没有我爸，你是不是就已经掐死我了？”

  徐欣仍然低着头，苦笑一下：&1dquo;是啊，没有他，我早就掐死你了。”

  &1dquo;但还可以换另一种说法。”徐欣蓦然抬起脸来，一瞬间泪水顺着脸颊流出来，&1dquo;如果没有他，我也用不着给强|奸犯生孩子。”

  &1dquo;你说什么？”

  第三十六章往事

  &1dquo;安游，那个时候，我才十五岁。”徐欣说着望向窗外，擦擦眼泪，慢慢地、平静地、讲出了那段她一直满藏在心底，十八年的故事。

  &1dquo;我那时候才十五岁，村里穷。初三的时候村里来了一批大学生，说是支教志愿者，村里就我们一个初中，那些大学生全聚在我们中学教书，还占了好几个学生的宿舍。李建海也是支教志愿者，研究生快毕业，那会儿二十五岁，是教数学的。”

  李建海&he11ip;&he11ip;李安游还是第一次听到徐欣完整念出她父亲的名字。

  &1dquo;他们那群过来支教的大学生，到现在我都很讨厌。”徐欣咬牙恨恨道，&1dquo;那些人每天只知道混日子，不好好教书，上课有一半时间一直讲他们城里事情，一副很有优越感的样子，还喜欢开玩笑。”

  &1dquo;我那时候是真想学知识，真想好好读书，上课一听李建海讲故事开玩笑就烦。但我烦的不只这点，那群大学生来我们村以后霸占学生宿舍，害得我们这些家远的学生只能走读。还有他们一来，全村时不时送鸡鸭鱼过去，还是村长号召的。你想想，那时候我们村多穷，我们一年吃不上几次肉，凭什么他们就可以隔三差五吃！我不服气，好几回晚上放学不回去，就偷偷进他们的宿舍偷吃的。”

  &1dquo;后来我才知道，李建海刚来我们中学教课就挺关注我的，他说我老是上课瞪他，他讲故事笑话别人都一脸笑嘻嘻要么羡慕，就我不，就我板着一张脸，跟他对着干，他觉得我有意思。”

  &1dquo;后来我进支教那些人宿舍偷东西吃的事被人现了，那群大学生就把我抓了打骂教训，有几个人觉得我是惯偷，还把我往校长那里送。但李建海后来知道了，就总保护我，还偷偷分我吃的，不让其他人告我，你说安游，他那时候是不是还挺好的？”

  李安游看着徐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知道徐欣说的这些没有掺假，因为她父亲在病危那一段时间，常常会怀念起过去，他听见过他向她讲支教的那段生活。

  她以为母亲和父亲就是在那时候建立感情的。

  徐欣哼了一声，才漠然笑道：&1dquo;所以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对你百般千般万般好，都是有理由的，男人本质上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流氓！废物！禽兽！”

  她狠狠骂出这几个词，平复一阵才又道：&1dquo;李建海看我喜欢学习，每天除了给我给好东西吃，放学了还留我单独补习数学——”

  徐欣说到这突然哽咽，然后弯下|身抱着脸哭了，她颤抖着肩膀，边哭边断断续续道：&1dquo;所以安游啊，我很反感你和才认识几天的男生单独在一起，男人真的都是禽兽&he11ip;&he11ip;你能想象吗？我才十五岁啊，什么也不懂，就坐在那里写作业，一只手就伸进去了&he11ip;&he11ip;”

  徐欣讲不下去，李安游也听不下去了，她起身一把抱住母亲，抱着她颤抖的身体。

  她知道，自己对徐欣讲的每一个字，都深信不疑。

  因为在她小时候，爷爷奶奶在世时，她见过好几次他们下跪，朝徐欣下跪，拼命道歉。

  她也听到过&1dquo;强|奸”之类的字眼，但她从不将它放在心上，从不去想那个词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如果没有一个人主动和她解释那一切，她会一直那样认为下去，认为她有一个好父亲。

  但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了，不能不再面对血淋淋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