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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也比现在长。”他说着拿手去比划余彤柔顺的搭在肩膀处的发梢,“那会你往后靠的话,头发有一长截在何均铭桌子上。”
谈遇伸手揉了揉余彤的头顶,想起那时候经常让何均铭把桌上的书理掉,而他偶尔会把那截头发轻轻握在手里,又生怕她发现。
“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啊。”谈遇拖长了尾音,往后靠在沙发上,眉眼间都是笑意,“多着呢。”
余彤不服气,从茶几上够过手机翻出当年在橱窗里拍的照片放到谈遇眼前,得意的晃了晃,嘴里道:“你当时这头发其实可难看了,半长不短的,一点笑意都没有。”
谈遇放大了照片仔细端详,“还是高考完被年级主任拉去拍的,那小老头当时非要我笑一个。”他摇摇头,“我当时哪儿笑的出来。”
余彤想起那段日子一时间也有些惆怅,谈遇有意转开话题,故意问:“主任他已经退休了吧。”
余彤“嗯”了一声,“去年退休的,跟着他儿子去了温哥华,说住不惯又回来了,前段时间师母病逝,就在我们医院,我还见过他。”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余彤抬头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瞧了一会儿,突然侧头问谈遇:“你说,我要不要把头发留长。”她在腰上比划了一下,“留到这儿?”
谈遇伸手帮他理了理发梢,笑了一下说不用,这样正正好。
“再长一点也行吧。”他补充。
余彤疑惑的看过去,听他又道:“太长了容易压到。”
至于是什么时候容易压到,他眼里的揶揄和暧昧容不得人不多想,余彤不自觉已经脸红,顺手拿起手边的抱枕扔过去,嘴里骂道:“流氓!”
谈遇躲都没躲,把人捉到怀里,凑到耳边问:“怎么个流氓法。”
温热的气息落在耳垂边,余彤敏感轻颤,小声抱怨道:“谈遇你以前不这样。”
谈遇哭笑不得,把头搁在余彤肩膀上,摩挲着问:“那我以前什么样?”
余彤不欲和他争辩,他却一本正经道:“那看来是我以前装的太好了,现在让你见识一下真面目。”
说着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余彤晃着小腿哪里挣脱的开,只能瞪他解气。
“留点力气,乖。”他越发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甜甜的番外安排上啦,依旧是每晚九点,不见不散
晚安,笔芯吖
(3)
去西部支教,余彤坐了一夜的火车,她们是志愿者团队,由于行程变动都只买到了坐票,但是同行的都是北京高校的学生,一路上天南海北的说笑,倒是也不那么枯燥。
入了夜车厢里逐渐安静一些,呼噜声此起彼伏,远处小孩的哭闹声和大人的责骂断断续续传来,混杂着各地的方言。火车的椅背没有弧度坐的人腰背发酸,前面的小桌被同行的人东倒西歪的趴满。
余彤靠在车窗上,盯着玻璃里自己的重影和外面漆黑一片的夜色发呆,她毫无睡意,脑子里却一片空白。随身放着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慢吞吞的掏出来,解锁,看到是宋怀信的消息。她只当自己睡着了,扫了一眼又放回去。
“同学,要吃点东西吗?”旁边有人问。
余彤回头,男孩留着半长不短的刘海,和高三那年谈遇的发型意外重合,恍惚过后她回过神摆手说不用。
“你是a大的吗?我在你们隔壁呢。”他好像是个话痨,“报名面试的时候没看到你呀,你大几了呀,你要不还是吃点东西吧,我看你一下午都没怎么吃东西。对了,我叫黎朗。”他最后这样郑重的介绍自己。
前往异乡的火车上,对一个陌生的女孩这么关怀备至,心思实在是昭然若揭。余彤只当没看懂,念及要一起相处两个月,又不好太冷淡,只好不咸不淡的回了几句,又借口要休息一会。男孩仍旧是殷勤着递了一个小抱枕过来。
她们去的地方是西部的一个小县城,地处偏远但当地的小镇还算不上破败,大概是鲜少有外地人来到这里,余彤一行人格外惹人注目。
顺利找到联络人,稍作休息后一行人准备坐着大巴下乡,黎朗热心的要帮忙拿行李,余彤谢过他的好意,临出发前却被告知还有一个人没到。
于是在招待所住了一夜,余彤给外婆打了电话报平安,电话里外婆几次欲言又止,余彤只当她是担心,累极了也倒头就睡,第二天一早看到宋怀信还以为是在梦里。
原来外婆支支吾吾是心虚暴露了她的行踪,余彤暗自摇头又觉得有点好笑,来都来了也不能这会儿把人赶回去,抬头看宋怀信已经嘶着牙笑开,一副傻样。
至少宋怀信在的话,黎朗也没办法上演流水有意落花无情的戏码了,余彤有些罪恶的想。
(4)
支教的那个小学设施还算全面,年轻人大多没吃过什么苦,最初的热情被现实一点点磨灭,也渐渐学会了责任二字远比一腔孤勇重要太多。
余彤一直觉得那两个月的经历没什么遗憾可言,远离了人群又换了一个新的环境,那些无谓的思念和无处排遣的郁结都日渐消弭。
直到多年后,她在家里整理大学时的照片,多半是一些合照,她平时不太在意这些,导致现在都是东一张西一张的夹在书里。
余彤买了一个相册,盘腿坐在地上一张一张的分类。翻到支教时的合照,她嘴角噙了笑,献宝一样喊谈遇过来看。
“又是什么宝贝。”谈遇边说边坐到余彤旁边,笑容却在看清相片时有片刻的凝滞,他接过去仔细端详,半晌后摸了摸余彤的头,哄孩子一般问:“什么时候去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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