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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杉他们本来就不是迟钝的人,早就察觉到事情不对,见我趴在窗台上也挤过来跟我一起。只有坂田银时那家伙临危不乱地继续戳弄盘子里的布丁——好吧我错了,他是个迟钝货。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花鸟苑惠子的背影,那些捣乱的人被她单薄的身体完全阻拦在院子外面。不知道她跟外面的人说了些什么,再回来时她咳得更厉害了,只是尽管花鸟苑惠子脸上带着病容,却能散出一股临危不乱的气质,梳理得油光水滑的髻没有一丝翘起,脸上也没有丝毫颓败的表情。
我还是有点儿佩服她的。只不过面对这样一个母亲,这样一个家庭,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银时他们想必也是有些无所适从。我见花鸟苑惠子进了屋里,而我此刻也只打算扮演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一切有大人扛着呢。
显然不是每个人都如我一般淡定,花鸟苑大五郎一把扑在惠子身上,小小的身体颤抖着,他吓坏了。对于这种突变,惠子没有解释任何事——甚至没有安慰她的儿子,她只是安抚性地朝我们笑笑,然后把花鸟苑大五郎从腰上扒拉下来,让他跟我们一起回学校。
“逃课可不是好习惯哦,大五郎,要做个好学生。”
惠子这样说的时候,我总觉得她是在跟他道别。我用力甩甩头,将脑袋里那些不好的认知甩掉,上前几步将赖着不走的花鸟苑从惠子身上撕下来紧紧搂在怀里,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我是他朋友,你放心,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
高杉大概因为我抢了他的钱,一路上都没给我好脸色,我半搂半架着不断扑腾着想要挣脱的花鸟苑,也没心思哄他,刚刚生的事情让我非常不安,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只有桂那个粗神经的白痴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他的听众只有坂田银时一个人。
小狸猫精无可否认地是最好的听众,即便你将刚说过的话再重复几遍,他也会好脾气地听你说完。我一直觉得他这种隐忍很让人心疼,虽然表面上看来他已经能跟我们玩儿在一块儿,但我一直觉得,坂田银时这家伙还是没有改变很多——依旧不会跟人交往,依旧不懂得拒绝,比较起来的话,与其说是活物,他倒更像一个精致的人偶。
这让我很头痛,我可不需要玩偶做宠物。
我们理所当然地错过了松下私塾的午饭时间,吉田松阳早就习惯了我们在后山自给自足,没有起什么疑心,只是见我把蔫头耷脑的花鸟苑轻拿轻放到他面前有些惊讶——我觉得这个时候由吉田松阳来治愈花鸟苑受伤的心灵再合适不过了,我们几个都不会治愈,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
松阳老师一向很关注学生的精神状态,一见花鸟苑这个样子便觉得事情不简单,将我们几个赶走,找他单独谈话。我们几个也没多话,熟门熟路地滚去厨房找吃的。老师按照惯例在灶里给我们几个留了饭——不管我们是不是在后山野,有没有吃饭,他都会给留,吉田松阳这个男人甚至比女人还要心细如尘。
本来想在同学家里蹭好吃的,没想到生这种事,月见团子没吃成,他们几个好歹吃了几个布丁,我……我就操了一上午的心。我悲愤地抓了个冷饭团往嘴里塞,真他妈的……老大也不是这么好当。
“咦,这是什么。”桂一个人落在走廊尽头,我们都坐下来之后,他突然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将我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我疑惑地扭头,就见他拿着一本封面都泛黄了书好奇地颠来倒去:“这是松阳老师的吗?书怎么放在这里。”
我们几个也聚拢过去——松阳老师一向惜书如命,怎么会把书扔在这里。我熟练地将桂手里的东西抢过来,翻来倒去良久,越看越觉得这玩意儿眼熟。
“凤!你把书还给我!”
我转身将手里的东西举高用力撅着腚不让桂靠近过来,翻了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在集市上抢高杉的钱时候随手拿走的那本小书嘛,不掉出来的话我都要忘了。将书一收塞进和服里,我抱臂转身笑看着桂,他被我看得一抖,迟疑着停止了跟我争抢的动作——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练,桂已经习惯了在我微笑的时候离得远远的。
“你的书?”我挑眉吊起眼角,将书掏出来在他眼前晃晃:“我明明记得这是中午的时候,我在集市上买的。”
“啊……?!唔,既然是你的书,那就还给你……”桂嘟嘟囔囔着收回伸过来抢书的手,却又忍不住好奇地探过头来:“凤,这书上写的是什么啊?”
“对啊对啊!是什么啊?”京乐也好奇地凑过来,被他这样一嚷嚷,我们很快就在这边扎堆儿了。
“其实我更好奇这家伙也会买书这件事……”银时将银白色的脑袋挤过来,吃光了甜食这家伙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我什么事情,这时正跟我闹着别扭。
我当时只是想打压一下高杉的气焰,在书摊上随便拿了一本书走开,谁知道是写什么来的,我心虚得不得了,却强装一副强硬的模样:“写的什么,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喂晋助……晋助宝贝儿,过来跟我们一起看。从买了我还没翻开这玩意儿呢,让你当第一批读者。”
“恶心死了!别那样叫我!”高杉大概看见这书就想起自己被抢钱的经历,一脸厌烦到不行的表情懒得理我,我挠挠脸一把抓了他的手腕拉过来搂紧,然后按在地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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