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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雨已停歇（第2页）

……

真的是，呼呼……比想象中的还要辛苦啊。

雨势渐消，巫女慢慢飘进小屋，第一眼就看到晕倒在地上的武士，地板上的雨水快浸到他的耳朵了，她巫女下意识的想把武士扶起来，但马上就被熟悉的灼热逼退。巫女明白，这是活人身上的阳气，让她这种死人的幽魂无法靠近。

他的状况很糟糕，雨是小了些，却还未停，如果这样放任不管，他可能会死……

虽然我并不会治愈方面的法术，但现在也只能试试看了……

巫女的双手合十，有微微的紫色光芒从她手中亮起，接着向外扩散，形成一个哈密瓜大小的淡紫色光团，她平静的脸上次露出了严肃的神情，缓缓将掌中的光团推向地上的武士。

果然是最差的结果呢。

巫女咬牙坚持，可是却遭到了无形的阻力，武士的身前仿佛有个看不见的障碍，犹如炉火中涌出的热浪，抵住巫女的双掌，反倒将她向外推开。

这种诡异的角力持续不断的消耗巫女的力量，她手中的光芒也逐渐变淡，地上的武士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嘴里出痛苦的呻吟，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的双拳握紧，呼吸也急促起来。

下一刻，武士睁开双眼，巫女顿时感空气中粘稠的热气变得像锋利的刀一样，凌厉的气势自然而然的从武士身上冒出来。

不过也就是一瞬，这股气势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又恢复成那个虚弱的病人。

巫女收回双手没有说话，默默的退回角落，武士用刀做拐直起身子，颤颤巍巍的抖了抖全身的水，他现在活像个落汤鸡，长长的红黏在一起，狼狈不堪。

“多谢，这位……巫女大人，是想救我吧。”绯村望着巫女。

“你为什么这么想？也许我只是想害你呢，我是幽魂，你是人，你为什么觉得我值得信任？”

“在下本就是个一无所有的浪人，除了这条性命，在下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昨夜遇到巫女大人的经历就如梦一般，让在下如死水般的生活中出现了变化。原以为巫女大人离开不会再回来，现在却看到您回来了，在下心中已万分喜悦。”

“离开……我并没有打算离开，刚刚是看到你高烧不退，想出去找找有没有草药可用，可惜一无所获，我不是医生，对于医治病人方面也没有什么好的手段，你不要误会了。”

不对，我为什么要向他解释，巫女突然有些心烦意乱，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起来，“你无须用敬语来称呼我，生前我虽然是巫女，如今不过是死去之人的一道魂而已，身份什么的对我已经不重要了。”

“倒是你，才是要更好好爱惜自己，不要把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正是我体会过死亡的感觉，所以更能明白生命的珍贵，死亡，那绝对是任何人都不想面对的。关于你的事，我并不了解，也许你也是从生死边缘挣扎过来的，我也没什么资格对你说教。”

“你的喜悦也好，悲伤也好，孤独也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说着说着，巫女忽地沉默下来。

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肯定是下地狱的吧，巫女想到了这里，突然感到恐惧起来。

真是可笑，不是死了两次吗？为什么我依然会害怕……你除了这条命，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呵呵，那么我还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了啊。

绯村惊讶地看着巫女，他挺了挺腰：“巫女的教诲，在下谨记于心，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你叫我桔梗就好了，既然醒了，尽快把身体弄干吧，不用在乎我。”巫女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桔梗，是美丽又优雅的花朵啊，确实是人如其名，那允许在下斗胆称呼桔梗小姐。”绯村伸出手掌，屋顶落下一滴雨水在他掌心，雷声断断续续，雨已停歇。

春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重新坐到干草上，不对，全是“湿草”了。

“说实话，第一次见到桔梗小姐，对在下这些年的人生形成的观念真的是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其实我一直有话想和桔梗小姐说，却总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知桔梗小姐是否愿意听一听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