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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面色痛苦,眼睛已经开始翻起白眼,胸口更是不停起伏。她每咳嗽一声,瘦小的身体就颤抖一下。一双小手捏的死紧,指尖几乎都泛白了。
沈镜心下不忍,这么个咳嗽法,就是大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两个老人还在对着手机对面的医生一通乱七八糟的吼叫,等救护车过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再继续让她这么咳下去,只怕就不是喉咙出血这么简单了。
他没有犹豫,直接将一只手悬在小孩的胸口处,一阵温暖的光晕打着旋融进小孩的胸口。小孩身体抽搐了一下,张着嘴巴大大地呼了一口气,又长舒了出来。随后,剧烈起伏的胸膛就逐渐缓了下来。
没有剧烈咳嗽的压迫窒息,小女孩明显感觉没那么痛苦了。她眼皮颤了颤,掀开了一条缝,露出了那双疲倦的黑眸。沈镜看着她的眼珠动了动,随后瞳孔微微睁大,就那么呆呆地停驻在了自己身上。
沈镜接触到对方的目光,一时有些诧异。莫非这小孩竟能看见他?
下一刻,小孩就印证了他的猜想。小孩嫣红的嘴唇一动,稚嫩的嗓音就泄露了出来,“奶奶,看大哥哥!”
小孙女突然张嘴说话,让无头苍蝇一般的两个老人又惊又喜,注意力瞬间从手机里转移了过来。毛大婶第一件事就是现孙女不咳了,正待欣喜,下一刻,又仿佛才听懂了小女孩话里的意思。她见小孙女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一团空气,心底不禁冒出一股寒气。
“什么大哥哥?哪里来的大哥哥!亭亭莫乱说话。”
亭亭愣了一瞬,懵懂地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眸子转向了毛大婶,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于是她又抬起手指指着沈镜说:“奶奶,是好看的大哥哥啊,看。”
两个老人顺着小孙女手指看过去,除了一片空气什么也没有。两人对视一眼,身体一颤,毛大婶当即扯着嗓子就嚎了出来。
“哎呦哪里有什么大哥哥,亭亭你是看错啦。什么东西跑我家里来,快点滚出去,不要过来吓我小孙孙,出去出去!亭亭不怕不怕,奶奶在这里,奶奶在这里呢,谁都不能欺负我小孙孙......"
她一边说着,一只手还不停拍打挥舞着,好像真的有什么她看不见的“脏东西”跑了过来,意图对她的小孙孙不利。
沈镜有些尴尬地歪歪头,毛大婶那只挥舞的手扫过他的梢,又如什么也没碰到一般,径直划了过去。
而毛老头已经冲进厨房又跑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碗,碗里盛着雪白的小米。他走到小孩床边,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黄橙橙的符纸,啪地一下贴在亭亭的床头。
沈镜一看,顿时无语。这不就是他亲手画的平安福嘛。用他画的符纸来对付他?真是物尽其用啊。
随后,毛老头就抓起一把小米抛往四处洒了过去,一边撒一边还念念有词,如同一个神棍。仿佛这样就能将“脏东西”驱赶走。当然,着重自然是沈镜所在地。
又一把小米从沈镜身体穿过,如天女散花一般洒落在地上。沈镜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他看着两个老人如同跳大神一般地手舞足蹈,忍了又忍,才没有笑出声。
另一边,小女孩睁大眼睛也好奇地看着自己爷爷奶奶的举动,黑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眉眼间也终于透出一丝活力。她眨眨眼,又看向了沈镜,眼神落在他悬空在她胸前的右手。
随后,她也抬起了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沈镜的手背,却好似触碰到一阵空气,什么也没有。她不禁惊异地张了张嘴。
沈镜连忙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女孩立刻闭紧了嘴巴,只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动着,看着沈镜目不转睛。天真又可爱。
沈镜见小女孩状态好了不少,他耳尖微动,隐隐听到空气中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他心下终于放松了许多,收回了悬在小女孩胸口的右手。
小区楼下的街道上,几个年轻男女打闹着跑过,寂静的夜晚里,他们嬉笑怒骂的声音通过空气清晰地传进了房间,声音又渐渐远去,只有路口的灯光毫无变化地停留在原地。
小孩目不转睛地看着沈镜,仿佛他的一举一动对她来说都充满了吸引力。只是那双明亮的瞳孔里却没有倒影出沈镜一丝的影子。
沈镜双脚离地又漂浮在了半空中,身体往窗户飞去。小孩似乎察觉到他即将离开,身体不由自主地撑了起来,眼睛也跟着转了过来,里面都是不舍。
沈镜朝小女孩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忽然抬起手,在空气中轻轻一弹,仿佛烟花一般绽放出来光芒,光芒闪烁着汇聚成一对活泼可爱的小兔子。兔子在半空中蹦跳着,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在屋子里跳跃旋转,尾巴划出一条条炫目的光带。
亭亭的眼中爆出欣喜的光芒,双眼兴致勃勃地追随着兔子。若不是身体虚弱不允许,她只怕要跳下床去跟着兔子的踪迹一起蹦跳了。等兔子的光芒终于弱下去,渐渐消失在空气中,她顿时有些失望地朝窗户边看去,这才现,那位奇怪的大哥哥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往常的平淡,什么也没有留下来。仿佛刚才一切的只是一场梦而已。一场童年时期最瑰丽梦幻的梦。待往后余生再回忆起来时,不再是只有窒息害怕的充满药味的痛苦记忆。
沈镜飞向了半空中,救护车的警笛在夜空下越响亮,白色的车身仿佛一道流光划进昏暗的巷道。
解决了这件事,他并没有立刻回城隍庙。而是沿着街道随意地穿行。
一路上,他救下了一只掉进河里的小猫,烘干了它的毛,看着它活力十足地蹿进了草丛里。将一个跑到大街上找父母的迷路小童送到了区派出所门口。
在他即将打算回去的时候,恰好又见到两个流氓在巷子里拦住了走夜路的女孩子。
他叹了口气,在女孩惊恐的尖叫中将两个流氓弹在地上摔成了狗吃屎。女孩诧异地看着在地上四脚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的两个流氓后,终于提着包飞快地跑远了。
沈镜冷漠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做蛙泳状的两人,转身离开了巷子。就让他们在这里趴着好了。反正天气那么热,也冷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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