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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商荇哭着哭着,已经醉死过去,睡得人事不省。
豫章大长公主长叹一声,叫来护国公府的女眷,要把人抬走回家。
太子的宫人急忙拦下,“大长公主恕罪,商将军直呼太子妃闺名,以下犯上,此时不能离开。奴婢等要禀明太子,由太子定夺。”
沈瑜上前一步道:“商将军喝多了,口齿不清,你们这是听错了。商将军方才明明叫的是阿微,那是商九娘的小名。”
宫人们面面相觑,面前之人是太子妃,他们也不敢强行拿下商荇。
“大长公主,商将军醉了,带他回去吧!”事不宜迟,还是先让商荇离开禁中,沈瑜当机立断,“其他人都散了吧,商将军酒后胡言乱语,只当没听到便是。”
豫章大长公主与府中女眷抬起商荇,在沈瑜的袒护之下,快步离开好上林苑。
“太子妃,你不该护着他!”商离目送豫章大长公主等人的离开,隐隐有不祥的预感,低声在她身后说道:“欲盖弥彰,只会让你自己陷入两难之地。你乃当今太子妃,而他只是一个从边关归来的玄甲卫副统领,因功受圣人召开,赐宴上林苑。”
沈瑜在太子宫人的注视下,坦然地露出笑容,“阿微,许久不见,你终于回来了。”
商离下跪行礼,“臣女见过太子妃。”
沈瑜扶她起身,冲她眨了眨眼,“需要我帮你什么?”
“不知太子妃可见过韩凛韩将军?”商离也顾不上太多,此时能带她找到韩凛的,非沈瑜莫属。
沈瑜心领神会,“你们何人见过韩凛将军,可知他现下何处?”
太子的宫人立刻表示并未看见,告退离开偏殿。
“你们呢?”沈瑜问的是自己的宫婢,“本宫入宫的时间短,与诸位并不熟稔,你们不愿与本宫说实话,本宫也不强求。但是,本宫会一直在宫里。”
她不会离开,还会老死宫中。若是没有意外,她还会是未来的皇后。
有人审时度势,当即把韩凛的去向向沈瑜和盘托出,“萧太尉的妹妹萧娘子把人带走了。”
商离立刻道:“前面带路。”
豫章大长公主带着酒后失言的商荇离宫,韩凛只能剩商离自己去救。商离觉得这件事并不容易,但她还需要一个人。
她走出偏殿下,脚步微顿,“稍等一下。”
她去女眷区,把常山公主带了出来,“萧寅要给你的郎婿找小妾。”
常山公主却不以为然,“替我谢谢他,公主府确实需要人手。”
“还未大婚,就闹出这等事情,还是在宫中,若是动了宫人,你这个公主也是脸上无光。即便你再不喜欢韩凛这个郎婿,也不能让人下了你的面子。”商离挑眉,“这件事是太子授意的。”
常山公主大怒,抡起衣袖,“带我去!”
商离和高非冲进上林苑的茶室时,韩凛与商荇一样,已经醉了。韩凛的酒量并不好,这三年在军中不能饮酒,如今更是一喝就醉。
在茶室中,还有另外两名女娘,看她们的打扮,其中一人是宫女,另一个打扮妖艳,红衣红唇的女子,正是太尉的妹妹萧盈人。
她二人衣衫整齐,身上没有半分酒味,形容正常。反观韩凛,他的外袍却被扒了,里衣半敞,露出精壮的肌肉线条,一身浓烈的酒味。
“来人啊,有人非礼韩家少郎君。”商离拉了拉高非的袍袖,“你们身为女娘,竟然对一个喝醉的男子行不轨之事,委实是不知羞耻。常山公主,这宫里何时如此荒淫无度!”
高非嘴角上扬,也跟着高声叫喊:“快来人,快来人,不得了,真不得了,萧太尉家的女娘在脱韩少郎君的衣袍,真是没眼看。”
萧盈人对她二人的突然出现,毫无准备,陡然被一顿抢白,脸煞时红了起来,可她的手还在韩凛的身上来不及收回。
闻声而来的女眷、宫人,看到的正是这一幕。韩凛一动未动地躺在榻上,萧盈人的手放在他外露的肩膀上,而那宫人站在他二人之前。
“不是,我只是看韩少郎君喝醉了,将他扶到茶室休息。宫婢一个人实在是搬不动人,我这才搭把手,帮上一帮。”萧盈人连忙解释。
高非不听,“一个宫人搬不动,可以理解。但宫中的宫人何其多,犯得着你萧盈人亲自动手?你是何等之人,当朝太尉的亲妹。”
萧盈人道:“茶室无人,宫人都在前殿伺候。他一个外臣……”
“既知道他是外臣,宫人为何要将他搬到茶室?定国公还在前殿,应该告知于他,由府中之人带回醒酒。”高非轻嗤,“你们明显就是想占韩凛的便宜。”
“没错,我都看到了,你的手还在阿兄的身上。”商离再加一把火,附和道:“你们垂涎我阿兄的身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也不能趁他喝醉之时!如此作派,岂是高山贵女所为!不行,我要把萧太尉问个清楚,你们兰陵萧家究竟是何门风,把女娘教得如此不知廉耻。”
事情不能善了,既然闹开了,索性就闹得更大一些。
不用商离去请,已经有人把此事禀告太子和萧寅。他二人匆匆相携而来,面对此情此景,脸色十分不佳。
少顷,定国公也到了。他沉默着,有些无奈,但他看到商离眼中的神采,决定当一个旁观者。
“孤以为,这一个误会。韩将军醉了,也没什么损失。等他醒来之后,一切如常。诸位以为如何?”太子想息事宁人,萧盈人还没订亲,传出去对名声不好。
“敢问殿下,如何才算损失?”商离上前,“若韩将军是女娘,被人扒去衣裳,便是失了清白,成为一生的污点。不能因为韩将军是儿郎,就认为没有损失。韩将军素来喜洁,不喜他人碰触。如此对他来说,也是脏了,不干净了。如何能说是个误会?”
高非倒吸一口冷气,暗自对商离竖起大拇指,跟着道:“素来只有女娘失节,但儿郎也是一样的。尤其是韩凛,这对他以后的新妇,便是失了节之人。”
定国公胡子颤了两下,连忙抬手捋了又捋,遮住扬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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