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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韶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好玩，便伸手搂住了他的腰：&ldo;有我在，掉不下去的。&rdo;被那有力的胳膊带得靠到了景韶身上，慕含章动了动坐直身体，见腰间的手似乎没有放开的意思，只得由他去。毕竟他们是拜过天地的，如今四下里没人，不必守礼节，即便景韶要做更过分的事，他也是不能反抗的。见身边人没有反对，景韶便大大方方的继续搂着：&ldo;这个摘星亭是这王府中我最喜欢的地方，晴天的晚上，能看到满天的星星。&rdo;慕含章随着他的手仰头看去，果真星光满天，没有任何的房檐遮挡，四下里便是苍穹，仿佛置身在星河之中，嘴角不由得露出了笑意：&ldo;真美，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完整的星幕。&rdo;他是庶子，不能像慕灵宝那般胡闹，从小在侯府，处处都要守礼，行错一步路都有人等着看笑话，更遑论爬房顶这种事了，被抓到的话估计会被父亲赏一顿好打。&ldo;你小时候没爬过树吗？&rdo;景韶有些惊讶，男孩子小的时候应该都很调皮的吧，他小时候经常爬御花园的树掏鸟窝，也会半夜爬上树顶看星星，被宫人发现了就会被母后打屁股，但是母后总舍不得下重手，所以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堂堂皇子小时候竟然这般顽劣，却又禁不住羡慕，他小时候无人教养，娘亲读书不多，便只会教他打算盘、看帐，后来被父亲发现了还发了好一顿脾气，说娘亲教坏了他，把他提前送到族学里读书，不许娘亲再与他多说话。&ldo;读书那么早，怪不得你这么小就像个老头子一样。&rdo;景韶忍不住笑他。慕含章瞪他一样：&ldo;王爷的年纪还不及臣呢。&rdo;&ldo;呃……&rdo;景韶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前世他活到三十多岁，自然觉得现在的君清还小，不由得尴尬摸鼻，拿过一旁的小筐子转移话题，&ldo;这个是我珍藏的桃花酿，每年只得一小坛，你尝尝。&rdo;筐子里是一个白瓷小瓶并两个同色的小盅，景韶掀开瓶塞倒了两杯，清澈的酒水在莹白的瓷杯中显出淡淡的粉色。&ldo;王爷午时喝了那么多，莫要再喝了。&rdo;慕含章接过一杯，按住了景韶要喝酒的手。&ldo;哈哈，那点酒早醒了，我在军营里多少烈酒没喝过，&rdo;景韶不以为意，&ldo;这清酒淡得很，喝十坛也醉不了。&rdo;慕含章听了，抬手浅尝了一口杯中酒，清甜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花香，咽下去，唇齿间便飘满了桃花的清香，忍不住把整盅都喝了下去。见他喜欢，景韶便把瓶子递给他，毕竟自己的一只手还放在别人腰间，不方便：&ldo;北威侯世代都是猛将，你爹怎么不教你练武呢？&rdo;这一点景韶一直很好奇，北威侯府不分嫡庶，多少都要学点武，君清却是一点也不会的。慕含章听他问起这事，眼中的光华瞬间暗了下去，默默给自己添了杯酒：&ldo;我小时候冻坏了筋脉，大夫说不能练武了。&rdo;&ldo;什么？&rdo;景韶震惊的看着他，&ldo;怎么会冻坏？&rdo;堂堂北威侯的亲子，纵然地位不及世子，也不至于会有人虐待他吧？&ldo;三九天的时候掉进了池塘里……&rdo;慕含章将杯中的酒饮尽，又添了一杯，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不能练武，是他心头之痛。小时候父亲说他根骨好，还要把家传的枪法教给他，后来大夫说他不能练武之后，父亲便很少过问他了，只是看到他在屋里打算盘的时候，发怒摔了他的小算盘，把4岁的他丢进了族学。景韶皱眉，看他一杯一杯的喝酒，伸手夺过了他的杯盏：&ldo;这桃花酿是要细品的，哪有你这般喝法？&rdo;&ldo;让王爷见笑了。&rdo;慕含章勉强笑了笑，把杯盏收拾到小筐里，&ldo;时候不早了……唔……&rdo;身体猛地被拉过去，扑到了景韶的怀里。&ldo;是谁把你推下去的？&rdo;景韶眼中是难得的阴沉，仿佛在酝酿一场风暴，正常大户人家的池塘边都砌有石台，再说他一个少爷跑去池塘边玩，就不信没有下人跟着，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大冬天掉进池塘里！&ldo;我自己掉下去的。&rdo;慕含章垂下眼，不愿多说。眼前浮现出当年的荷花池，年纪小其它的记不清了，只记得祖母给他新做了件雪白的兔毛披风，只记得比自己高了两头的小胖子满是糕点渣的手，然后就是冰冷的池水，还有雪天灰色的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