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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工作当然重要，不过，女人家，还是得结婚生孩子。要我说啊，女人得到真正的幸福，那是在结婚生孩子以后。”

  优希做了个鬼脸：&1dquo;我呀，把这个女字儿扔了它！”

  &1dquo;又来了不是。可得让你妈早点儿放心啊！”

  &1dquo;我妈，有聪志呢。”

  &1dquo;看你妈那愁眉苦脸的样子，有时候还一个人悄悄儿哭呢。不快点儿让你妈抱上孙子的话&he11ip;&he11ip;”

  &1dquo;那是聪志的事儿。”优希爽朗地回答说。

  就在这时，从优希家里传出一声怒吼：&1dquo;你管不着！”好像是谁跟谁在吵架。&1dquo;我早就是大人了！”又是一声吼，接着是玻璃制品被摔碎的声音。

  优希对邻家主妇说了声&1dquo;对不起”，急忙跑回家去。

  大门是虚掩着的。优希推门而入，朝里边喊道：&1dquo;吵什么呀，邻居都听见了！”

  右侧房间里走出一个高个子青年，看都没看优希一眼，抓住扶手就要上楼。

  &1dquo;聪志！”优希严厉地喝住了比自己小四岁的弟弟。

  聪志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前额长长的头之间，露出一双忧郁的双眼皮儿的大眼睛，聪志面无表情地看着优希。小伙子长得端端正正，可是那斜着眼睛挖苦人的样子，给人一种傲慢无礼的印象。聪志连个招呼也没打就径自上了二楼。

  优希脱掉鞋子，走进右侧房间。这是一间十几平方米的起居室。矮桌下铺着电热毯，除了衣柜、佛盒、电视等生活必需品以外，没有一件装饰性家具。这里也兼作母亲志穗的卧室。

  母亲不在。跟这个房间连在一起的是一个兼充餐厅的厨房，志穗在厨房的地上蹲着呢。穿着廉价的裙子和罩衫，套着一件灰色的对襟毛衣。弱小的身子缩成一团，正往旧报纸上收拾着玻璃花瓶的碎片。

  &1dquo;妈&he11ip;&he11ip;”优希要走上前去帮忙。

  &1dquo;别过来！”志穗严厉地制止了优希，&1dquo;别把你的手划破了。呆在那边儿别动。”志穗虽然语气温和下来了，还是看都不看优希一眼，低着头继续往旧报纸上收拾碎玻璃。

  优希的幼儿园和小学时代，母亲一直是优希的同学们仰慕的对象。被优希继承了的黑眼睛，总是水汪汪的，配上一头飘逸的长，连优希这些小孩子都觉得美若天仙。可是现在呢，刚刚54岁的志穗，令人自豪的长剪得短短的，而且多半变白了。

  优希曾多次劝母亲染。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母亲不但不化妆，出门连口红都不涂了。由于进入了更年期，面部表情一天比一天忧郁，一天比一天灰暗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十几岁。

  优希看着母亲僵直的后背，一种莫名的焦躁感和悲伤感涌上心头，她尽量压低声音对母亲说：&1dquo;您跟聪志吵架的声音在外边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志穗好像没听见优希的问话，冷冷地说：&1dquo;别在那儿傻站着了，把吸尘器拿来。”

  优希把一直背在肩上的包放在居室里，从壁橱里取出吸尘器：&1dquo;花瓶是谁摔的？”

  &1dquo;不是故意的。”志穗接过吸尘器，开始清除地板上的玻璃碴。

  优希用旧报纸把玻璃片包好，放进非可燃性垃圾袋里。

  志穗关掉吸尘器，神情呆滞：&1dquo;检察官，不当了。”

  优希回头看着母亲：&1dquo;您是说聪志？”

  志穗点了点头。

  优希感到迷惑不解：&1dquo;检察厅不是已经内定了吗？莫非又不要他了？”

  志穗把吸尘器放回原处，有气无力地坐在矮桌边：&1dquo;他自己拒绝了人家。”

  优希追到居室，站在母亲身边：&1dquo;为什么？”

  &1dquo;这个孽障，他不说呀！”

  &1dquo;拒绝了，今后打算怎么办？”

  &1dquo;说了，当律师。”

  优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1dquo;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1dquo;还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检察厅的检察官哪，就这么让他给辞了。”

  优希在母亲身旁坐下来：&1dquo;我也感到遗憾。不过，还是在法律界嘛。而且，律师难道不是人人羡慕的职业吗？”

  &1dquo;哼，律师，毕竟是靠客人吃饭的职业吧。检察厅已经选中了他，干吗还要往那不安定的路上走呢？”

  &1dquo;进一家律师事务所，拿着工资学本事，有什么不安定的？”

  &1dquo;那是把自己的一辈子交给别人的工作！出点儿错就不得了！”

  &1dquo;当检察官就不出错啦？”

  志穗头痛难忍似的按着太阳穴：&1dquo;那是公务员，出了错儿也不用他一个人承担，一辈子不必担心没钱花。”

  &1dquo;您的看法对不对我可不敢说。”

  志穗想起刚才跟聪志的争吵，一下子变得眼泪汪汪：&1dquo;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呀，我一说钱啊，安定啊，马上就说我俗气。我还不是希望你们能过上好日子。我为你们的将来着想，就那么让你们讨厌？”

  &1dquo;谁那么说来着？不过，聪志有聪志的具体情况嘛。”

  &1dquo;这孩子，成心跟我过不去，欺负我。”志穗用面巾纸擦擦眼睛，低着头说，&1dquo;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