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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你忘了。”李庭言笑了，却看不出他眼中的心思，“除夕夜宴之时也上了这道菜，清朔这个人一向不爱在宴席上说话，偏上了这菜的时候，转头与你说了几句。朕也是这才注意到，清朔身边，竟有如此绝色美人。不过他也是忠心，舍得割爱把你献给朕，这蜜浮酥奈花，也算是朕与爱妃的定情信物了。”

李庭言一番话说得风流，姜淮却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明里暗里的都在提醒她，她不过是宋清朔送进宫的一件礼物，也是宋清朔随随便便就可以舍弃的人。

“陛下所言极是。”姜淮遏制住内心的难过，笑着顺着李庭言的话讲，“臣妾也是托了这果子的福，才能有幸得见天颜，进宫侍奉陛下，赶明臣妾得把这果子供起来才是。但也不知陛下吃的什么飞醋，陈年往事还要说嘴，倒像是臣妾的不是了。”说完还背过身去，不愿理睬他。

“死丫头。”李庭言不怀好意的捏了一把她的腰，“满宫上下，也就你敢揶揄朕。”

李庭言拉过她坐下，好言哄着她说：“朕和你开个玩笑，爱妃怎么还当真了。朕今日一处理完公务，就来你宫里陪你用膳，还准备了这么多吃食，不生朕的气了好不好？”

姜淮本也就是逢场作戏，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坐在他身侧乖乖用起了晚膳。

“朕瞧你爱吃这个蟹粉豆腐和这虾丸鸡皮汤，明日让膳房也做这两个菜送到你宫里。”李庭言说着，还帮她盛了一碗汤。

“多谢陛下。”姜淮忙谢恩道。

李庭言略显不快地说：“朕早说了，不必多礼，你还动不动就行礼。别弄这些虚的，还不快坐下多吃一些，瞧你瘦的。”

晚膳后，李庭言与她一起坐在窗边下棋，忽然对她说，“淮儿，下个月朕要去骊山围猎，你和朕一同去吧。”

姜淮想过宋清朔的嘱咐，于是便说：“陛下盛情，臣妾原不该拒绝，只是臣妾不会骑射，去了也是多给陛下添乱。”

“是么？原是这样，那也无碍，淮儿照旧和朕一道去，朕教你骑射就是了。不然一个月见不到爱妃，朕过于思念你可如何是好。”李庭言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袖口不经意间滑落了放置在一旁的茶盏。

条件反射一般，姜淮立刻伸手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即将掉落在地的茶盏，却立刻反应到这一举动出了大事，寻常女子怎会有这般快的度，能接住掉落的杯子…她只能强装镇定的娇嗔道：“陛下也太不小心了，这可是臣妾最喜欢的建盏，若是砸碎了，臣妾会心疼死的。”

“是朕不好。”李庭言把她抱到怀里亲了亲，“不过幸好淮儿接住了，朕的爱妃，可真是眼疾手快啊。”他笑的更深了，可是笑意不达眼底，看的姜淮有些不寒而栗。

“臣妾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姜淮依旧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手指还在李庭言胸口打转，极具魅惑地说，“陛下您瞧，幸亏臣妾接住了，不然陛下又得花银子给臣妾置办一套新的建盏。臣妾这般勤俭持家，陛下可要好好奖励臣妾。”

“好。”李庭言也回以她一个宠溺的笑容，深吻了下去，“爱妃既要奖励，朕又怎会委屈了爱妃。”

“你说，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李庭言一脸淡漠的问着跪在他身前的暗卫。冷酷无情的模样，与他平时风流倜傥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暗卫单膝着地回答道：“回陛下，是宋清朔将军的暗卫，代号弦月的。据臣所知，御史林大人的独子，便是死在了她的手下。”

“暗卫？”李庭言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宋清朔可真是专情，为了不让长宁郡主进宫，连自己最贴身的暗卫都值得舍弃。”

暗卫又回禀：“陛下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那女子，微臣也有不少法子。”

“不必。”李庭言看着面前暗卫呈上的密函淡淡一笑说，“清朔既要朕宠着她，那朕便好好宠爱她。也好让清朔知道，他的忠心，朕很受用。”

“对了。”李庭言似是想到了什么，“你方才说，宋清朔是怎么除掉她身上的那些刀疤？”

“换皮。”暗卫说到这忍不住皱了皱眉，“须得切开疤痕后，生生把腐肉挖了，再涂上特质的药膏，等伤口慢慢愈合，方才不会留疤。”说到这，饶是见惯了生死的暗卫，也有些不忍。

“一定很疼吧”。李庭言当时，唯有这一个念头。“罢了，今日朕什么也没听到。”

“是。”暗卫明白李庭言的意思，“微臣今日，也什么都没禀报。”

深夜，姜淮因为疲惫睡得很沉，许是还不习惯太过亲昵，她总会趁李庭言睡着后背对着他缩在床角。李庭言今夜却并未睡着，见她连睡梦中都包裹着自己的样子，一瞬间有些心疼。对着他的献媚与娇嗔，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

他想抱抱她，却又怕这动作吵醒了她，只能伸出手给她掖了掖被子，有些难过的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自言自语道：“阿淮…逢场作戏，很累吧。”

他记得白日里暗卫呈给她的密函，她在信里写了许多许多话，而宋清朔回复给她的，往往都只有简单的七个字“阿淮，吾一切安好，勿念”。他故意弄倒那个杯子，自然也是为了试探，身上的疤痕可以去除，但是一些身为多年暗卫的习惯，却是改不掉的。

但李庭言忽然觉得无所谓了，今日午后路过未央宫，他在宫外看见姜淮和其他妃嫔一起打叶子牌的时候，笑的那么开心，还有贵妃给她夹菜的时候，明明那么简单的动作，她却像个孩子一样感动的眼中带泪。而离开未央宫后，她的神情又变的冷漠疏离，见到他后，却立刻挤出了魅惑的笑容。

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还是被李庭言一眼看穿。那一刻他忽然很想说：“淮儿，不必如此，做你自己开心的事就好”。

“阿淮…”李庭言还是抱住了她，她会更喜欢这个称呼吧，很小声很小声的说，“不必讨好朕，做你想做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