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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给他的轮廓罩了个金边。
宋思弦看着他,忽然有种等待自家夫婿翘首以盼的感觉。
当然,是倒过来的。
“刘叔,顺路一起吧。”宋思弦跟刘旺才道。
刘旺才却连连摆手:“你们小两口的,我一个糟老头跟着,多碍事。不了,我走走……”
宋思弦没再勉强,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
“刘叔,上次的杏儿,我娘说很好吃,一直念叨着……”
刘旺才没心没肺地笑:“想吃杏儿,明日我去衙门给你带一篮子……”
宋思弦静默了片刻。
方柔哪里缺的是杏儿,缺得是送杏儿送到她心坎里的人。
最近长公主没少忙活,将京中适龄的男人登记造册。
那家伙,跟给太子选妃一般。
恨不能将祖孙八代,祖坟都刨了,看看根正不正。
偏偏刘旺才没了动静。
“刘叔——”宋思弦本想说什么。
刘旺才却抬手摆了摆:“老夫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金枝玉叶可以插玉瓶,可以陪金樽。断没有主动往牛屎上插的。”
倒是也不必如此贬低自己。
“我能给的,不过是清粥小菜,粗布麻衣。”刘旺才只口不提长公主曾经派人暗自警告过他,蛤蟆离鹅远着点。
不长眼的话,招子就可以不要了。
谁是蛤蟆谁是鹅。
自不必明说。
“我本以为,刘叔会勘破世俗。”宋思弦不由得有些感慨。
曾经她也有过自己何德何能配得上风光霁月的沈云州。
自惭形秽。
可后来她渐渐明白,他是他的国舅,她也有她的能耐。
谁也不比谁差多少。
只是情感之事,若非两情相悦,终究是勉强不得。
“那我先走了。”宋思弦只好告别。
她缓缓走到沈云州跟前,还差两步便被他拉着手。
“今日可累?”
宋思弦摇头:“我跟你说,今天我救……”
马车噔噔响起,刘旺才目送马车消失在夕阳下。
他低头看着自己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影子,他低头吟唱着。
“攀出墙朵朵花,折临路枝枝柳。花攀红蕊嫩,柳折翠条柔,浪子风流……”
“半生来折柳攀花,一世里眠花卧柳……”
“原朱颜不改常依旧,花中消遣,酒内忘忧……”
“人到中年万事休……我是个蒸不熟,煮不烂,锤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一粒铜豌豆!”
日薄西山,行人渐散,长长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他截然一身的落寞背影。
行走过后,树上的树叶飘旋而落,不偏不倚,盖住了地上的两滴水渍。
仿佛是谁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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