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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如坠五里雾中的坎比恩也准备相信奥泰斯的话。

  一直以来，鲁奇就不了解奥泰斯。鲁奇很机灵，所以脸上并没有露出怀疑的表情。他赶紧接口，将话题带向一个更明确的主题：

  &1dquo;你的意思是说，他是一个天生的杀手，长官？”

  &1dquo;喔，是的。”奥泰斯的厚眼皮不停眨动，冷峻的眼神凝视鲁奇一阵。&1dquo;如果他想，他就会动手，可是他却不像普通的黑帮份子随意为之，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些什么。就一个败类而言，他算得上非常精明。就拿眼前他所做的事来说，如果康诺德·贝福利爵士死了——”

  坎比恩坐了起来。

  &1dquo;谢姆斯佛德医院的驻院医师贝福利？”

  &1dquo;就是那个人，著名的大医生。大概在今晚六点半钟的时候，哈渥克将他扼毙，之后从没有警卫看守的太平门脱逃。那时，警卫正坐在咨询室门外——顺便一提，那是严重违反规定——听到了声音。”

  &1dquo;我的天！长官。这是在什么地方生的？你肯定不是在思卡尔伯监狱？”

  鲁奇一面说一面用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像监狱小窗的小小方格子。

  &1dquo;不，是在威浦尔街二楼的咨询室。哈渥克困扰思卡尔伯监狱管理当局数月之后，贝福利医师终于把他从监狱中弄出来进行实验。”说话的时候，奥泰斯的身体向前倾。&1dquo;从这件事可以让你对哈渥克这个人有些认识。在狱中，他花了三年的时间自我训练，以便得到外面的讯息。我敢打赌，这件事一定是他干的，他脑袋里一浮现这个想法，他就决定干了。甚至于在哈渥克知道贝福利这个人之前，贝福利爵士被谋杀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哈渥克定罪之后，先被送往谢姆斯佛德监狱，可是他在狱中的表现并不好，所以又被移往帕克赫斯特监狱。在那里，没有一个犯人会想要脱逃，外面围着大水沟。有一段时间，哈渥克似乎也打算尽量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希望因为表现良好而获得转往式监狱的机会，可是他从前的纪录却使他无法如愿。”

  &1dquo;后来他是因为生病而被送往思卡尔伯监所的附属医院，我猜的对不对，长官？”

  鲁奇沉不住气，先做了推测，他兴致勃勃，两眼泛着光采。

  奥泰斯并不在意鲁奇插话，专心研究自己在便条上所加的附注。

  &1dquo;查理士，我的孩子，你低估他了，”奥泰斯说。&1dquo;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不过哈渥克的确生病了，生了一场最聪明的病。三年前，他罹患了一种——咦，是什么来着？噢，我想起来了，是一种名叫强迫性神经衰弱的疾病，他对&1squo;十三’这个数目字很敏感。”奥泰斯抬起眼睛，看着鲁奇脸上的表情，随即笑了出来。&1dquo;我知道，用这种藉口装病开小差，听起来似乎是很无望、很愚蠢，而且几乎不可能成功，所以他最后还是放弃了。他的表现真令人刮目相看。除了他本身那一点&1squo;小麻烦’之外，他成为一个模范囚犯。第一年，提醒你，是&1squo;年’喔，他的表现完全正常，你抓不到他的小辫子，做事的态度不但负责而且积极。唯一美中不足的只是，在每个月的十三号，他就会生病，稍后在二十七号又会复一次，因为二十七号是十三个字母拼成的（tenty-seventh）。在狱中，如果他的牢房号码加起来是十三，他就会绝食抗议，直到狱方人员为他换房间。他和人相处彬彬有礼，谦让为上，而且——当然每个人都已经知道——行为也很令人费解。他说他也明白自己这种态度很傻，可是他有苦衷，也是身不由己。他这种情形在狱中逐渐传开——你也晓得狱中的情形，所以有段时间会出现大规模囚犯罹患歇斯底里的迹象。他的行为引起群众的兴，而且据我所知，还变成一个广为流行的八卦闻。”

  说到这里，奥泰斯望着坎比恩，眼光里有一抹询问的神色。

  &1dquo;我听说过这件事。”坎比恩说。

  鲁奇的嘴巴动了动，可是却没有出声音，他显然是想说：&1dquo;饶了我吧！”

  奥泰斯接着说：

  &1dquo;哈渥克在谢姆斯佛德监狱又待了一年半，随后被送往思卡尔伯监狱，因为在那里有一个精神医疗小组。他不太愿意和医生合作，但还算有诚意。总而言之，思卡尔伯监狱的精神医疗小组留住了哈渥克。他也表现得很顺从、很勤奋，所以他们相处得很融洽，医疗小组的人似乎把他当成宠物看待。贝福利爵士与思卡尔伯监狱的精神医疗小组原无任何瓜葛，可是他有一个得意门生，是精神医疗小组的顾问。上个月有一天，贝福利爵士前往医疗小组探视他这个学生，学生就带着他四处参观。就在这个时候，哈渥克的病作了，他的头脑开始产生幻觉，没有任何东西治得了他，于是贝福利爵士把他带往威浦尔街，实验他从美国进口的机器。他们称这种机器为&1squo;结合动力装置’。”

  鲁奇眼光转向带着夹鼻眼镜的坎比恩，眉毛抬得很高，带着询问的神情。坎比恩再一次点点头，并且对自己的朋友竟然遭受专家怀疑感到很难为情。

  &1dquo;我知道总探长认为如果不是我们两个头脑有问题，就是他有问题，”奥泰斯不带愠意地说：&1dquo;我只是把事实告诉你们。贝福利爵士执意将哈渥克带往威浦尔街，在出之前他们还经过一阵拉扯，这些家伙真是的。今天下午六点过一点点，贝福利爵士、哈渥克，还有两名警卫一行人同坐一辆计程车前往威浦尔街。两名警卫同行是遵守院方的规定。但他们抵达之后，一名警卫留在楼下大厅，另外一名警卫随同贝福利爵士与哈渥克进入咨询室。当时哈渥克并没有带手铐。第二名警卫在咨询室待了一会儿，哈渥克那时表现得相当合作，可是因为警卫在场而带给他压力，因此贝福利终于劝服警卫到门外候坐。接下来生了什么事，你们都知道了。那幢房子的大门都是用桃花心木做的，隔音效果不错。等到警卫感觉到事有蹊跷，决定进去看看生什么事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贝福利倒在地板上，窗户大开，哈渥克早已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