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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你是我爸爸吗？”

  暗地里，这个问题来得突然，而且从问题显示哈渥克对他的恶意并未消除，可是这一点没有吓着艾佛瑞，任何形式表现出的罪恶，不论真实或是虚幻，都无法威胁他，而他所有力量都来自于这种认知。他现在的心思都被&1dquo;试着不要去伤害对方”的这种想法占据。

  &1dquo;不是，我不是你爸爸，”他说话的声音很认真，甚至于有点惋惜，&1dquo;我不是你的父母，可是我想我是，或者应该说是，你精神上的父亲，因为我是你教区的牧师，可是我的想法是，我在这方面做得不够成功。你的生父已经死了，他是个可怜的人，和别人在酒吧冲突被人打死的，留下你们孤儿寡母。不久之后，我太太替你母亲找到她现在住的小屋，带着她离开那场悲剧生的地方。”

  &1dquo;那让她付出不少代价吧，是不是？”

  哈渥克措辞用语里充满嘲讽的意味，尖酸刻薄，因为此刻的他心中满是失望，艾佛瑞十分的清楚，不仅是因为他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而且是，过去长期以来他就一直在思索牧师为什么对他特别好，而今结果竟不是他所想像——他一直认为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之事。

  &1dquo;我想是吧，”艾佛瑞悲哀的说：&1dquo;那个时代，面子可是攸关重大。”

  &1dquo;这我会不知道吗？母亲险些儿就埋葬了那口空棺材，还不就是为了面子吗？那是她请一个客户帮她准备的。你想想看，她花了那么多钱安排一个葬礼，目的只是为了要驾驭我？她的如意算盘不是这样打的。”

  &1dquo;未必吧。可能只有用那种办法她才能保有你。”

  &1dquo;好了，别再废话，没有什么时间了，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说完，哈渥克一只手搭上艾佛瑞的肩膀，恐惧感又一次淹没了他。

  &1dquo;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你不会是为了拯救我的灵魂而来的吧，啊？”

  &1dquo;噢，不，”艾佛瑞吃吃的笑了出来，这代表他觉得哈渥克有这种想法很逗，&1dquo;亲爱的孩子，我不可以那么做。一个人灵魂的出路，完全由他自己掌握，没有任何人可以介入另外一个人的灵魂。”哈渥克那个说法让他觉得很有，不知不觉竟然谈起一些知性方面的问题，他感到很荒谬。&1dquo;什么是灵魂？”他问道，&1dquo;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认为灵魂就像是颗幽灵似的蚕豆，肾子形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想。可是现在，我觉得灵魂就是一个当我孤独时与我相伴的人。我认为，没有任何一个灵魂的定义可以满足神学论者。”

  &1dquo;那么，看在上帝的份上，”身后响起的声音里有些不耐，&1dquo;你到底是为什么到这里来？”

  &1dquo;我也不知道，”艾佛瑞回答，他努力把事实表达清楚，&1dquo;我只能告诉你，到这里来，其实是强烈违反我的意愿。今天所生的任何一件小事都在企图引我前来。我知道以前就生过一些类似的事，而我相信，如果没有被自己的懦弱和愚蠢误导，总有一天会明白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这些解释，他自己听了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觉得说得很不贴切、不满意，可是哈渥克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他可以感觉出身后的人屏住了气息。

  &1dquo;你说得没有错，”哈渥克说话的口气很自然，&1dquo;就是这种情形。同样的事也生在我身上，你知道那叫什么吗？可怜又聒噪的老头？我告诉你吧，这个叫做&1squo;好运学’，它时时刻刻在运作。”

  现在，轮到艾佛瑞明白了，对于哈渥克展现出的机智，艾佛瑞很惊讶，也有些惶恐。

  &1dquo;好运学，”他谨慎的念着，&1dquo;你做过观察，是不是？做这种事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自我训练。”

  &1dquo;当然需要很多的自我训练，可是那很值得。我那时在观察事物。我是个幸运儿，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可惜的是没有好好珍惜。”喃喃说话声逐渐由弱转强，&1dquo;就在我一个人单闯独斗好一段时间后，好运又降临了，就是最近这件事。我盯紧每个机会，从不做心软的事，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成功的原因。”

  艾佛瑞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1dquo;这是种流行，”他终于开口。&1dquo;我猜，你也一直在念法文吧？哦，不对，不对，或许你没念法文。你看，我多迷糊。”

  &1dquo;说话不要那么婆婆妈妈，”如果剥去伪装，这句话只不过有点刺耳与天真，&1dquo;你说起话来总是那么婆婆妈妈，从不把话挑明了说。你对好运学究竟知道些什么——说啊，你是唯一一个全知的人。你以前有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1dquo;用那个名称的没有。”

  &1dquo;我想也是，那个名字是我取的。它真正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1dquo;追求死亡。”

  顷刻间二人都不再说话，好奇、恐惧、烦躁，纷纷在牧师的身后涌现，他可以感觉得到。

  &1dquo;这么说，它是个普遍的想法啰？”

  &1dquo;只是你没有觉而已，我的孩子。”

  &1dquo;没有，我想我是没有搞清楚。”哈渥克说话变得吞吞吐吐，可是这只疲累且虚弱的老虎好奇心仍旧很强，他追根究底，&1dquo;可是你却做得不错，对不对？你必须观察属于你的每一个机会，而且你绝不可以心软，一次、一分钟都不可以，你甚至于连心软两个字都不可以想，因为一旦你表现出心软，你可能搞砸一切，你会丧失身分地位，一切事物都会与你对立，对这种现象，我早已得到证明。务实一点，你就能很快找到你的立足点，任何好事都会落到你头上，任何事对你来说都轻而易举，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