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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我当是什么。”身边的年轻人咕哝笑了声,“小舅子也是外姓人,当那陆状元什么都管。”
“那你是不知道承恩侯府的大姑娘,”老头子咧着嘴,一张干皱的脸笑得意味深长,“那女娃子啊,可彪得狠,陆状元可不敢不听。”
说完,人就散开来,风一吹原地没有任何痕迹。可这番话却被传出来,而且越说越难听。
江婉容待嫁闺中,被限制住行动,外面的事情知道的少,也少了不少操心事,专心催李氏将之前的嫁妆单子整理出来,若是得了空闲,便开始回想之前自己用过的方子。
变美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江婉容知道自己容貌顶多就是中上乘,算不上是惊人之资,便有足劲在其他方面下功夫。
每天天刚亮,就到花园假山那里来回溜达,走出一身汗之后,喝上一碗黑漆麻乌的药汁排除身体内的杂质之后,去简单清理一番,再用配好的玉润膏在身上抹上厚厚一层,让丫鬟按揉吸收之后才罢。
到了晚上则更加讲究,沐浴时三汤三浴,先热后冷,每次都要足足泡上一刻钟。现在又是年底,正是冷的时候,江婉容头一次下冷浴时,浑身一个激灵,差点直接从里面跳出来。
绯珠心疼她,劝说着:“哪里有这么古怪的方子,在冷水里泡一会还不直接将人给冻伤了,说不定是旁人在蒙您呢。您若是真想试,也等来年入夏了,您再试试看。”
江婉容摇摇头,现在吃点苦头不算什么,要是真的能笼络住陆谨言,日后不知道要舒坦多少。她心里想得明白。屏住呼吸后咬牙直接坐进去,冷意从四面八方往身体里侵入,她浑身都不可自制的哆嗦着。
在里面泡足时间后,她整个人都有些麻木,最后还是身边丫鬟给捞上来收拾。她的身上涂一层玉润膏以后,还抹上一层黏糊糊的东西。
收拾好了以后,她还有心思和身边的丫鬟说笑,“这一层层的,就像是在腌东西一样。”
这过程痛苦是痛苦了些,可成效也是肉眼可见的。江婉容折腾了七八日以后,身段更加婀娜,里面的一身更像暖玉雕刻,莹白地晃人眼。
可就是前面的那两小团嫩肉没什么变化,可这里保养的方子没多少成效,前世一个在风尘里调养姑娘身子的嬷嬷说,还得要男人养着。她寻思和男女之间的那点子事情有关,脑海中闪过陆谨言顶着那张清冷的脸和她欢好的场景,委实觉得怪异,便略过此处没有往深处想。
她除了每日折腾自己,其余的时间空得很,经常去陪老夫人说回话后,便拐去李氏的院子,明里暗里提起她娘亲的嫁妆。
李氏后来烦了,找了几次理由说不在,江婉容却当没看见李氏的不待见,依旧每天都上门晃悠一圈。
这次不知怎么了,见到她过来,李氏身边的万嬷嬷脸上堆满笑容地迎上来,“大姑娘,您来了啊,快进里面暖和暖和。夫人刚得了几匹时兴料子,寻思着分给您和其她的姑娘们,刚才还在说着,预备着派人去请您呢。您刚好过来了,瞧,这可不是赶巧吗。”
万嬷嬷生了一张巧嘴,可若真信了她的话,那便是傻子。
江婉容没有理会她,径直往里面走。万嬷嬷也察觉到她的态度冷淡,面上讪讪地闭了嘴,在后面跟着。
挑起绣着白萼红梅的帘子,暖气便扑面而来。
里面有些热闹,原来李氏得了四匹蜀锦,皆是不一样的花纹。江婉媛摸着每一匹料子,恨不得都直接抱到自己的院子,可是娘亲说了,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她们得笼络江婉容,最好让江婉容把嫁妆的事情忽略过去。
李氏坐在首位上,不轻不重地瞥了她一眼。江婉媛心里不情愿,可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姐姐,你来了啊。这里有四匹蜀锦,娘亲让我们一个人选一匹呢,你先挑一个吧。清儿去买胭脂还没有回来,剩下的等她自己过来拿。”
她虽然这样说,手却不停地在杏粉色和艾绿色的锦缎上来回摸,就差没在脸上直接写,“我想要这两匹”。
江婉容想,反正她日都要与李氏母女撕破脸,现在也没有必要惯着江婉媛,便装作没有看江婉媛的暗示,直接挑了那匹杏粉色的。
江婉媛真的被李氏娇惯着长大,没有一点心机,不高兴就直接摆在脸上。她刚想让江婉容选其他的布匹,却被母亲狠狠瞪了一眼,气呼呼的转过身子去,指着艾绿色和藕紫色的两匹料子,“那我就要这两匹。”
坐在下首的小姑娘闻言抬起头,冲着布匹看了两眼之后,又很快低下头缩着身子,恨不得将自己装成透明人。
这是承恩侯府的四姑娘江婉怡,因为是庶出,生母去世得早又不是有地位的,所以不太受人重视。而李氏非要图那贤母的名声,得了什么好东西也会往江婉怡的怡心院送一份,可东西到了她手上没多久,又会被江婉媛用各种手段要回去。
亏得她性子也被养得懦弱,受到欺负也不敢吭一声,不然江婉媛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江婉容记得上一世,这个从来没有重视过的庶妹,在她苦困难堪时还曾劝过她,让她安下心和陆谨言好好过日子。
锦上添花的人很多,雪中送炭的却不见得有几个,江婉容记得这份情,也想多照顾她一些,便笑着开口问:“怎么我们姐妹每人只得一匹,就唯独你拿了两匹?”
江婉媛指着穿着一身素净衣裳的江婉怡,说得理直气壮,“她不爱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还不如直接给我。我那里还有些衣服,也算是新的,不行我便赔她一身好了,你问她愿不愿意?”
蜀锦价格昂贵,承恩侯府不说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可以也是有些家底,一年也没有见过府上的人穿过几回蜀锦。
江婉媛倒是精明,用自己穿过的那些旧衣裳换一匹蜀锦,也亏她能说的出口。
不过江婉怡被欺压惯了,被点到名字之后,也只是小声地说:“我是不大喜欢这些。”
“看,不是我胡说的吧?”江婉媛得意极了,而后小声地咕哝着:“就你管的是最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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