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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每次都有这种情况,他都习惯了,知道不是遇到鸟窝了,就是遇到长虫蛇了。
哥哥慢慢走到他边上,突然把手里的扎枪头向地上刺过去,地上草一动,果然是一条长虫,有十几厘米长,红褐色的,山里人叫地皮子,没什么毒,但咬一口会肿,会疼好几天。
哥哥的扎枪头正扎在地皮子身上,它马上向扎枪头上盘过来,张着大嘴。哥哥丢下另一只手拿着的筐,伸过去就捏住了它的脖子,松了扎枪头,长虫就盘到他手上。
“把衣服襟拿起来,绷紧。”哥哥对张兴明说。
张兴明明白他的意思,上一世也做过这种把戏,就马上用两只手把身上衣服的襟绷起来,哥哥把蛇头递到绷紧的衣服襟上,蛇就一口咬住,哥哥使劲往后一拽,只见绷紧的衣服襟上齐刷刷的扎着棕红色的蛇牙,再看那蛇,已经变成没牙老太太了。
哥哥还不放心,又让它咬了几下,仔细看了看,果然没牙了,就把长虫往张兴明手里一递,说“你拿着玩吧,别让姥看着啊,看着会打你。”
张兴明接过来看了看,有成年人的食指粗细,身上滑滑的,吐着信子,摆弄几下,也没啥意思,就递给长红“给你吧。”
长红接过去很高兴,盘在手里玩,这要是城里孩子,别说女孩子了,就是男孩一般也不敢哪。长艳也凑过来,好奇的看了看,还伸手摸了几下,到是一点也不怕。
就这样一会掏个鸟窝,一会捅个蚂蚁坟山里蚂蚁的窝都在地下,隆起一个土堆,像坟头一样,一会捡个松塔果松的塔,里面就是松子。
普通松树的塔没松子,天然林里果松和普通松树混在一起,很难分辨,说说笑笑的一下午时间就过去了,长红已经采了满满一筐的野菜,长艳和哥哥采了大半筐,老哥那还有七八个鸟蛋,两个大松塔。
而张兴明同志就只采了盖筐底的一点菜,松塔到是捡了七八个,这东西好认哪。
这时候捡到的松塔,都是去年冬掉下来的,都干透了,估计采摘的松鼠也是个粗心大意的家伙。
看看天,四个人就往回走,这一路玩一路采的,都快过杠山顶了,走出来足有十几里地,已经算进山了,要是天黑下来说不准会有危险。
走到姥姥家门前,天就黑了下来,姥爷站在栏门外向这边望着,看他们回来了也没骂,就说了句“上山啦采了多少”张兴明从哥哥筐里往自己这边抓了几把,有点惭愧。
看着长红姐妹俩过了小桥进了院,几个人才转身进了栏门,姥爷把栏门拉紧,再用粗木杠子顶上,这是怕晚上人睡了山上的大东西进院,顶门的时候还听到河那边长红的妈妈骂长红的声音,回来的有点晚了,大人哪有不耽心的。
进了屋,姥爷把哥哥和张兴明采来的菜倒出来,分样拣好,收拾起来,姥姥就搬桌子准备吃饭,放下桌子到哥哥屁股上拍了两下,也没见使劲,嘴里说的挺凶的“再黑天回就打死你。”
哥哥嘿嘿一乐,脱下鞋爬上炕抓个苞米面饽饽塞到嘴里。
吃完饭,洗了脚,姥姥和哥哥把被子从炕琴柜上拿下来铺好,几个人躺下来,姥爷开始给娘仨个唱曲,也没什么套路,东北大鼓,二人转,拉场戏,想到哪唱到哪,姥爷唱的很投入,很有味道。
张兴明趴在枕头上静静的听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屋里飘着大脑甭炒鸡蛋的味道,禁不住口水直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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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把火筷子铁做的筷子,夹炭火用的递给哥哥,说了声小心烧手就出去干活去了,开春农忙哪。
哥哥拿筷子把炭火上的洋辣翻了个再烧一下就夹出来放在炕上,烧一个洋辣也就几秒钟时间,一不小心就烧糊了或者烧没了。
哥哥一看就是高手,三四十个没一个糊的没的,不一会就全烧好了,然后哥哥皱着眉头想了想,伸手分了一半,想了想,又划拉回去几个,又划拉回去几个,张兴明这个乐啊,四十岁的人看几岁的小孩,真有意思。
分了半天也没分好,张兴明说“给我五个,剩下的你都吃了吧。”
哥哥有点意外,抬头看了看张兴明,问“真的”张兴明点点头,爬过去,拿了五个,放一个到嘴里,香啊,酥酥的,这味道太特殊了。
哥哥把洋辣的壳子全扔进火盆里,壳子落到炭火上瞬间就被烧红软化,变成了灰。
然后哥哥把烧好的洋辣抓到手里吃起来,边吃还边点头,含糊着说“下午不叫长红了,咱俩去找吧,找回来咱俩分,多分你点。”
张兴明把手里四个洋辣一起扔进嘴里,说“你不叫她就不来啊她肯定怕你自己去,你看吧,吃了饭就得来。”
刚说完,窗户外面就露出张小脸,不是长红是哪个。往屋里看了看,长红就跑到屋里来了,屁股后头还跟着长艳,比张兴明还小一岁,长的瘦瘦的。
长红脱了鞋爬到炕上,往火盆边一坐,说“你们家现在还点火盆啊,我爸都不弄了,真恼哄暖和。你烧洋辣了啊这味真香,比又肉都香。”
哥哥假装往窗外看了一下,把手里的洋辣全塞进嘴里,说“没火盆你怎么烧洋辣啊”
“我还没烧呢。”长红从兜里掏出十几个洋辣来,拿过铁筷子,然后捏破一个,用铁筷子夹了放在炭火上,烧完一个递给长艳,长艳靠在炕边上伸手接过去放嘴里吃了,长红再去烧下一个。
张兴明看见哥哥盯着火筷子上的洋辣,不停的咽唾沫。
“下晌下午还去弄不”长红边吃边问哥哥。
哥哥有点犹豫,看了一眼张兴明,问“还去不”
长红不乐意了,说“我问你你问他嘎哈呀,他那么小不点。”
哥哥说“我得看着小弟呢,他要不去我也不敢去,我姥打我怎么办。”
“你去不多好吃啊。”长红就看向张兴明,嘴里还诱惑着。
张兴明看了看哥哥,对长红说“下午不了,明天再去吧,我都累了。”
“不去拉倒,”长红把最后一个洋辣递给长艳,放下火筷子,想了想,说“要不咱们去挖菜吧,那边长了不老少呢,婆婆丁苦蝶子大脑甭啥的。”
农村孩子挖野菜就是玩了,打茬子,捡蘑菇,这都是玩。不老少,很多的意思。婆婆丁是蒲公英的幼苗,苦蝶子就是苦菜,大脑甭就是大头菜,是一种野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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