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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昭淡淡道：&ldo;不敢当。&rdo;他抬头看了风烟一眼，她不屑和挑衅的神色是那么明显，一种咄咄逼人的明艳，让四周的灯火也为之失色。&ldo;照杨指挥使的说法，咱们跟瓦剌耗上一年半载的，就算京里再送几趟粮糙，也怕不够用‐‐不过没关系，拖不下去了，就正好撤兵，把紫荆关拱手让给瓦刺人，咱们怕什么，可以迁都啊。&rdo;风烟盯着杨昭的脸，真是沉得住气，她话里的嘲讽已经这么露骨，他还能若无其事!&ldo;风烟。&rdo;宁如海轻轻一拉风烟的袖子，&ldo;少说两句吧。&rdo;他就知道这丫头的脾气，不惹出点麻烦来，她就不叫陆风烟，&ldo;大人不是叮嘱过，要小心行事，何必一来就得罪了他?&rdo;宁如海在风烟耳边轻声埋怨。&ldo;你难道还指望跟他交朋友?&rdo;风烟不以为然地一笑，&ldo;宁师哥，我觉得咱们是什么人，来做什么，他心里早就一清二楚。&rdo;宁如海皱眉道：&ldo;你怎么知道?&rdo;&ldo;我……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可是从他刚才看我的眼神里，我就能感觉到。&rdo;风烟沉思着道，&ldo;我觉得他根本是洞察了咱们的计划。既然这样，咱们又何必遮遮掩掩?&rdo;&ldo;那么咱们对付他，岂不是又难了一层?&rdo;宁如海低声叹了口气。&ldo;也不见得。刚才你没听见他说的话吗，都说杨昭有多么厉害，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也许是咱们自己吓唬自己，太高估他了。&rdo;风烟道，&ldo;后面有王振的支持，他想爬上都御指挥使的位子，也不难啊。&rdo;&ldo;你是说‐‐他不过是虚有其名?&rdo;&ldo;我只是觉得他在敷衍避战。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敬服他的，难道你看不出来?&rdo;&ldo;来来，喝酒!&rdo;赵舒和韩沧举着酒杯凑过来，&ldo;你们两个躲在一边偷偷嘀咕什么?&rdo;&ldo;说了个笑话而已。&rdo;风烟道，&ldo;没什么。&rdo;她抬头看了一眼杨昭，他还在自斟自饮，似乎已经有了三分醉意。如果杨昭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人，那么应该不会太难对付吧?&ldo;萧帅，昨天我跟赵将军、叶将军两位商量过，咱们打这场仗，有两个最明显的劣势。&rdo;帅营里，除了宁如海和风烟之外，还有赵舒和叶知秋。萧铁笠负手立在沙盘前，正在听风烟说话。&ldo;您也知道，户部尚书王骥和王公公的关系，他是绝不会再派粮糙过来的。现在咱们大营里这些，只能应付一时，日子一久，就远远不够；十几万大军，每天的消耗都是个巨大的数目，咱们是拖不起的。况且军中大部分士兵都是从东南战场调过来，根本不适应关外的气候，等下了雪之后，天气更加恶劣，恐怕会有很多人病倒和冻伤。这些还都是其一。&rdo;&ldo;其二，连续吃了好几场败仗，丢关弃城的，瓦刺的凶悍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他们还没有动手，就已经占了上风。咱们这边的士气太过低落，当务之急应该是想办法让大家都振作起来。&rdo;萧铁笠回过头，赞许地看了风烟一眼，&ldo;陆姑娘刚来几天，就能把眼前的形势看得这么透彻明白，实在难得。你刚才说的这些，也正是这一阵子我心里所想到的问题，只是一时还想不到有什么稳妥的办法。&rdo;风烟犹豫了片刻，&ldo;办法……我倒有一个，只是太冒险了，怕萧帅不会同意。&rdo;萧铁笠一怔，&ldo;是吗，那就先说来听听。&rdo;&ldo;我想去打十里坡。&rdo;&ldo;不行，&rdo;萧铁笠本能地反对，&ldo;把握太小了。&rdo;风烟倒并不意外他有这样的反应，毕竟这个计划是担了一些风险的，&ldo;昨夜我和宁师哥偷偷去了一趟十里坡，那里虽然是瓦刺的势力范围，但不是他们大营驻地，而且地势易攻难守。瓦刺打下剑门关之后就用这里当他们的前沿战场，如果有一天，我们在剑门关附近开战，这个位置就变得很重要。&rdo;她一边说一边在沙盘上作了一个记号，&ldo;这里就是十里坡。其实比它的位置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从此一雪前耻，振作士气。&rdo;萧铁笠缓缓道：&ldo;你准备怎么打?&rdo;&ldo;具体的部署还没想好，可如果是晚上轻骑出营，趁夜奔袭十里坡的话，胜算很大‐‐瓦刺在那里的布防还算松懈，现在两边都在屯兵备战，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那里主动出击。&rdo;&ldo;让我考虑一下。&rdo;萧铁笠终于点了点头，又道，&ldo;对了，赵舒，你去虎骑营一趟，把这件事向杨督军禀报一声，看他怎么说。&rdo;赵舒不禁蹙起了眉头，&ldo;萧帅，有这个必要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