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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电话,我忐忑地站起身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等了半响陈嘉文也不做反应,我有些尴尬,不知要再说些什么,就道了别往门口走。身后的他声音依旧淡淡的:“我陪你回去。”
“啊?”我诧异地转过身去看着他。
“我是来看你的,你这就打算赶我走了。”
我猜不出他的意思是要送我回去还是要跟我一起回去,所以也不敢随便搭话。
“你等我换个衣服。”说着他将浴袍一解,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捂住眼睛。我死死地闭着眼睛,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毫不避忌。半响,听不到他的动静,我慢慢张开一条指缝,现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眼神交触时,他哼笑一声将浴袍脱下随意地扔到了沙上,只穿着一条内裤转身进了卧房。虽然是躲在手心后,但我的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进了卧室。卧房的门半敞着,我这个角度刚好看得到他大半个背影。他肩膀很宽,后背坚实有力,一看就是常常运动的效果。正看得入神,他突然回过头来:“我没那么小气,要看就大大方方地看吧。”
被他一说我更觉得窘迫,负气地转过身去,身后传来他爽朗的笑声。
没等多久就见他已经穿戴整齐,他的头还没有干得彻底,潮潮的几根几根地黏在一起,但仍然是浓密而有光泽的。他总是沉稳的,但是却又时不时地透着些朝气,或许我就是这样被他吸引到的。
我跟着他出了房门,此刻的我已不是来时的心情。心情好转,脚下也轻松许多,但不知为什么,即便是现在,我还是不习惯与他并排走,仍旧小心翼翼地落后他半步,保持着足够近但又不很近的距离,他像是也感应到了,停下脚步不满地看着我。
我故作不知:“怎么了?”
他看了我一阵,狡邪地勾起嘴角:“我总觉得成年的情侣手拉手有点‘天真’。”
我思忖着他说这话的意图,对面的他继续说:“但如果被逼无奈我也愿意偶尔‘天真’一回。”
我笑他将“天真”一词咬得那么重,走上前去挽住他的胳膊,他终于满意地笑了。挂着这副笑容的他活像个小计谋得逞的孩子。母亲总说男人就像个孩子,过去我还不理解,而此刻看来,全然不假。
直到车子停在我家门口,我才意识到陈嘉文并不只是要送我回来。他朝着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我歪了歪头:“下车啊。”
“哦。”我还没做好准备要跟母亲摊牌感情上的事情,更何况我与陈嘉文才刚刚在一起。
陈嘉文看我一眼也不多说,自顾自地下了车从车子后座上拎出两个礼盒。我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才知道他是早有准备的。我忐忑地下了车走到他面前。要怎么跟母亲解释呢,她的心里应该还惦记着刚走不久的明思吧,这么大的“变故”我怕她一时消化不了,搞不好还会误以为她的女儿也学人家脚踩两只船呢。
我在一旁呆,陈嘉文却长臂一伸,揽住我的肩膀,半搂半推地拥着我走到我家门前。我有些迟疑,他朝着我家的门努了努嘴。见他这样我才恍然大悟,不禁失笑。我端着手臂看着他,一贯高高在上的陈总如今正像个小媳妇一样急切地等着我给他一个名分呢。
他的神情有些懊恼:“笑什么?”
我抿着嘴摇了摇头,见我这副形容他瞬间敛起了所有的表情,又恢复到了往日平淡无波的样子。我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不出意外的,来开门的母亲看到陈嘉文时怔了一瞬。
“这是我的朋友陈嘉文。”
对我的这个解释陈嘉文显然有些不满,他轻咳了两声,对着母亲毕恭毕敬地说了声“伯母好”。
他双手递上礼物时,母亲不好意思地看我一眼,我朝着她点了点头她才接下。见母亲接下东西身旁的陈嘉文笑着说:“听蕊蕊说您睡眠不好,我母亲刚好也是这样,喝了这个后确实有些改善,希望这对您也有帮助。”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嘉文,我誓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这样亲密地称呼我。这“蕊蕊”二字着实让我吃惊不已。母亲的适应能力却比我要好很多,她像是很快就意识到了眼下是个怎么样的状况,客客气气地道了谢将我们让进家门。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关于明国时期的电视剧,我知道这是母亲每天追着看的。电视前的饭桌上还摆着半篮子择好的豆角和半袋没有择完的。
母亲为陈嘉文倒了茶,便坐在一旁寒暄着。我脱下大衣坐在饭桌前继续着母亲刚才的活儿,也不去抬头看沙上的母亲和陈嘉文,只是悄悄留意着他们的对话。
“晓蕊这孩子平时很少跟我说她的事,不知道你是她什么时候的朋友啊?”我听到母亲笑着问。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不知陈嘉文会怎么解释。
“我们是工作的时候认识的。”
“唔,是同事啊!”母亲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陈嘉文笑着说:“是工作时认识的但不是同事。”
我暗自呼出一口气,他的解释倒还算老实。我这边刚将心放回原处,又听陈嘉文话锋一转:“不过我们认识没有多久就在一起了。”
听到这话,我险些将菜篮打翻,抬头正对上母亲征询的眼神。我从未想过自己在母亲面前也会无措,也会尴尬。我讪讪地笑着,权当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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