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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原来是以为我在耍小脾气呢。第一次对他这么大的脾气,或许不光是因为生气吧。我没有回信,而是点了“de1ete”将邮件删除了。
后来他也曾打电话过来,我看着嗡嗡作响的手机,觉得心就像是被无数小虫噬咬着,让人难耐。电话响了良久,他终究还是放弃了,再也没有试图联系我。
我轻轻的翻开刘淑留下的报表,她交给我的材料总是做得非常精美,就如同她本人一样。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那急促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中显得突兀而刺耳。我手上一抖,文件夹“啪嗒”一声跌落在办公桌上。
呼,原来是内线。陈嘉文有些日子没与我联络了,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是电话响起时却还是忍不住心惊。
董姐的声音依旧轻快。
“有几个单品要近期上架,你跟你负责的那些卖场提前沟通一下,如果没有多余的货架,可以替换掉几款旧商品。”
“好。”
其实这些东西本不用她特意来嘱咐,但是她一向尽职,下面的人得力,与她脱不开关系。
我将一些散户交给刘淑他们去联络,大客户那边还是要亲力亲为。在电话里寒暄了一个上午,才完成了大半,看着电话簿上下一个客户的名单我有些怵。鸿云方华刚。所有与陈嘉文有关的事情都让我为难。只能寄希望于老方还不知情了。
电话很快接通了。
“让我猜猜又是什么事,你就只有工作时才会想起老朋友。”
我回想了一下以前与老方见面的背景,貌似没有哪次不是有求于人的。我不禁汗颜,讪笑着答话:“说哪的话!”
我迟疑着要怎么开口,对面的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哎哎,说你两句还真不好意思了?哈哈,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什么事?”
我笑盈盈的跟他说了单品上架的事情,他却并不像我想的那样爽快的答应下来。
他的语气有些犹疑:“这本来是个小事,但是前些日子我们这里简直是阴冷如地狱啊。”
我的心不由得一紧,竖着耳朵小心翼翼的听着他继续说。
“前段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总经理比以前更冰山了,而且每天都加班到深夜,他都加班了还有谁敢下班啊,不过这也就罢了,可没想到他的脾气也变得比以前暴躁多了,在我的印象里陈总他虽然有些冷漠,但是待人还是彬彬有礼的,也很少管我们下面的人,可是最近完全不是那回事了,前两天还把所有的供应商资料全提走了,最后扔下来一句:除了目前合同上供应的商品,其余的商品无论多少要想进入我们卖场统统要问过他。”
“啊!”我不禁将陈嘉文的这些反常与自己联系到了一起,心里竟泛着一丝甜腻。
老方叹了口气:“所以啊,这次我不能一口答应你了。”
“那你就问问你们总经理吧,替换单品是很正常的事情,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几天恐怕不行。”
“为什么?”
“据说陈总生病了,在家养病呢。”
挂上电话,我有些坐立难安,但是很快又觉得这与我何干?我们已经分道扬镳了不是么?此时此刻他身边不知围着什么莺莺燕燕呢,正好借机会献殷勤一定会把他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我拿着鼠标在电脑上胡乱的点着,良久才自嘲的笑出声来,分道扬镳了还吃什么飞醋!
老方很快便给了我答复,跟我预料的大差不差。
“奇怪了,我以为就是形式上的上报一下,没想到陈总他竟然不同意。”
我苦笑:“理由呢?”
“这才是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没有理由!陈总这人做事一向是很有分寸的,不允许单品替换,这简直就是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呀。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想的……”
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回给董姐说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办不成吧。
老方话锋一转:“不过或许还有余地,临挂电话前,陈总还抱怨了一句,说‘现在的销售都是一个电话就想把事情搞定的么?’要不你去找他看看,反正你之前不也是这么干的么?”
我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上次为了堵他差点耗掉我半条小命,最近我这边事情也多,换个人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嗯,反正咱都是小人物,人家也不一定记得谁是谁。那我替你提前约一下,不过他在养病,不一定会来公司。”
“那就麻烦你了。”
“嗨,咱俩还客气啥?回头记得请我吃饭就行了。”
老方的效率很高,半个小时候就回了电话。
“只能说你运气太好,我一报上南诗,陈总他竟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不过不是约在公司,可能他在生病也不想赶过来,就在他家楼下的辛巴克,今天下午三点整。”
“好。谢谢。”
我刚要挂电话,老方又哇哇的叫着:“你这人怎么总是这么急性子啊,他家在哪你知道么,就说‘好’?”
怎么不知道?
我将刘淑叫了进来,交代了一下事情的大概。刘淑很爽快的答应了,提前一小时就赶去约定的地方。
自从她走后,我的心便一直悬浮着,惴惴不安的想着陈嘉文可能做出的反应。
我端着手臂倚在窗前,时不时的瞟着桌上的手机。窗外的梧桐枝干已经抽出嫩绿的芽,城市的上空一扫冬季的沉闷,全然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可就是这副令人神清气爽的景象与我的焦躁不安却是格格不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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