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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向云小声说：&1dquo;师父不会害我的。”

  他这样坦诚，江懿倒是不太好意思继续逗他。

  于是这一个下午，裴向云第一次坐公交地铁，第一次尝到汉堡薯条，第一次表情赧然局促地和江懿留下一张合影。

  第一次看见从白昼到黄昏日暮时，整座城池依次亮起的霓虹光影。

  两人随便挑了个店家吃过晚餐，江懿支着脸颊看向玻璃窗外结伴走过的人们，轻声道：&1dquo;想起来上次在渝州城的上巳节，酒楼下大抵也是这样的光景。”

  裴向云眸色动了下：&1dquo;师父还记得那时候的事吗?”

  &1dquo;怎么不记得?”

  江懿瞥了他一眼，起身将外衣穿上：&1dquo;走，再带你去个地方。”

  这座城市是文化古城，曾也做过十朝古都。现代人为了挽留住那丝来自历史的意蕴，特意修建了一条仿古的步行街。眼下步行街动火通明，朱墙碧瓦在明黄的灯光中熠熠生辉，似乎真的在梦中看见了当年的帝都，看见&1dquo;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琉”。

  裴向云站在步行街的入口，恍若回到了曾经的燕都。

  他踟蹰着不敢迈步，不知到底哪个记忆才是一场梦。

  是曾经在陇西经历的风刀霜剑么?还是岁月安好，与爱人并肩的现下?

  江懿察觉到狼崽子没跟上来，有些诧异地转头，便看见裴向云正愣愣地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楼台榭，飞流丹于灯火中鎏金般灿烂。

  &1dquo;怎么了?”江懿唤了他一声，&1dquo;什么呆?”

  裴向云蓦然回神，径直撞上那双好看的眸子。

  老师唇角微翘，似乎在对他轻笑着，让他的心莫名跳得越来越快。

  他敛了慌乱的心神，抓住了那向自己伸来的手。

  &1dquo;我怕这一切都是梦，”裴向云轻声道，&1dquo;我怕醒来时还是我一个人在燕都，你不在，大家都不在，只剩我一个人，守着空荡冰冷的房子度过下半辈子。”

  江懿挑眉，在他虎口上毫不留情地捏了下：&1dquo;疼吗?这回是真的还是假的?”

  裴向云倒吸一口凉气，却并未将老师的手松开，抬眼向周围看去，现好多人都聚在不远处的一个摊位前。

  &1dquo;他们在做什么?”

  江懿循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1dquo;我记得那个摊位应该是放河灯的。”

  裴向云&1dquo;哦”了一声，不住地向那个摊位瞥去，而后又状似不在意地将目光收回来。

  &1dquo;怎么?想去看看?”

  江懿看出来了他试探的小动作：&1dquo;好奇么?”

  &1dquo;不好奇，”裴向云故作镇定，&1dquo;没什么可好奇的。”

  &1dquo;......小骗子。”

  江懿不由分说地拽着他的手向那处摊位走去，隔着没多远，就看见在人造的景观河旁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随着水流往远处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