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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部长受了一肚子窝囊气,会议室里此起彼伏的咆哮,公关经理被他吵得脑仁疼,劈手把一只水杯给摔了。
“呦,这有位火气更大的,我给你塞冰箱去凉快凉快。”
“我那是不小心手滑。”
“可真是巧啊,每次啥啥啥到你这都巧的不得了,我看你哪是手滑,嘴皮子岂不是最滑。”
开会直接开到下午,何遇揉着后脖子出来,准备去叫外面。
工程部部长亦步亦趋得跟了上来,何遇跟拆迁队混过几天,部分责任被人推过来了,也听到过一些小道消息。
他这么跟着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来问责。
“我知道你跟余总有交情,但我们公归公,私归私,你说是不是?”
何遇一手拿着资料,一手闲闲的垂在一侧,轻飘飘的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吐了两个字:“你说。”
工程部长噎了下,扯了扯锁喉一样的领带,思忖几秒说:“我们之前定任务完成时间就已经放了余量,而现在已经余量一个半月,你觉得合适吗?”
何遇很识时务的说:“不合适。”
“既然你知道不合适,那么是不是要赶紧把那帮子人给解决了?”对着何遇的气定神闲,他忍不住就提高了音量。
何遇笑,抬手拿文件夹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张部,淡定点,你要知道人总是有点情怀的。”
“情怀值几个钱?难道他们给我工资啊?”
何遇双手一摊:“那没办法,总有人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你总不可能去强拆,毕竟上了社会闻对谁都没好处。”
“你少拿这个威胁我,搞得来好像我会怕这些东西,公司那娘娘腔当摆设用的?”
何遇说:“同事之间友善点不好吗?公关部的人是情商高,你怎么能说是娘娘腔?这真有点过分了。”
“你少跟我废话,一直跟我这么搞脑子没意思。”
有其他部门的人经过,自身难保似的埋着头当看不见。
何遇随波逐流的转身要走,对面的男人手一伸把她拦下了。
何遇耐心瞬间告捷:“张部,看样子这次的建筑商谈的很有花头啊,这么等不及想拿回扣了?”
“你说什么?!”
当天工程部部长在公司走廊被何遇气的暴走了半小时,最后更是以头撞墙的自残行为结束这一出闹剧。
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了,何遇免不了被余一洋约谈。
在办公室喝了半杯水,第二个电话打来的时候,何遇走出去。
她懒得坐电梯,从楼梯间上去,前后反正也没多少台阶,纯当锻炼了。
何遇到办公室时余一洋给她泡好了一杯咖啡,而他自己喝的则是乌龙,他喜欢茶水下去喉咙底的回甘。
余一洋也不过才三十三岁,但已经过的很养生,除去熬夜工作没法避免之外,其他属于年轻人的亚健康活动,他几乎都没有。
办公室不大,采光极好,极简的装潢,靠墙的是一组真皮沙,茶几上放着绿植,隔壁连着的是会客厅,有人过来基本都约在那边见面。
“今天怎么了?他们说你们争执起的挺大的?”
何遇坐在沙上,手贱的把盆栽上刚抽了点绿色的嫩芽给剥了。
“不好意思,没想到它这么脆。”何遇一脸无辜的给了解释,随后端起杯子喝了口。
余一洋坐到她旁边,并没有让她蒙混过关的意思,说:“我大概了解了一下经过,因为各个阶段都是有个时间标准的,张部着急也在情理之中。”
何遇专心喝咖啡,并不做表态。
余一洋看着她,稍作停顿,确认何遇并没有不悦之后接着说:“现在最棘手的住户你之前似乎联系过,好像是带去陈奎那的那位,上次给予的帮助没有任何成效吗?”
因为采光好,所以室内很温暖,余一洋还开了轻音乐,氛围一点都不官方,甚至很小资。
若是这人的谈话内容可以让人愉悦些,何遇都有点享受了。
余一洋还在等她回话,何遇放下杯子,十指相扣搭在膝盖上:“成效多少总有的,只是那家人最近出了点事,没把心思放在拆迁上。”
“听说他母亲身体不太好,家庭条件也比较困难,理应是最缺钱的时候。”
何遇笑了下:“陈奎吐露这么多是不是违背他的职业道德了?”
余一洋愣了下。
何遇又说:“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把这事给处理掉。”
余一洋很想说如果是拆迁款的问题,一切都好商量。但看何遇表现是压根不想在这事上再多谈的样子,避免闹得太僵,他谨慎的住了口。
“晚上一起吃饭,”他换了话题,小孩一样的拍了拍何遇的头,“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何遇站起身:“是吗?那去吃麻辣烫吧。”
“……”余一洋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些东西吃了多没什么好处,跟你说总是不听。”
何遇:“我们是市井小民,毕竟跟你们这样的达官贵人不一样。”
余一洋只是笑,也不跟她吵,显得非常宽容。
但同样的,有些事情,余一洋也绝对不会做退让。
晚饭去了就近的西餐厅,何遇拿着刀叉,吃的索然无味,对比起段孟亲手做的家常菜,她对后者偏爱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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