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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红问他,‘陛下他是要三爷相帮,助他回宫对不对?’
韩雍明白了她的意思,反问她道,‘他不做皇帝,难道要景晟做皇帝不成?’
沁红自袖中取出香来,说,‘梅妃教我点这支香,惑他神志,迷他心性,然後将他偷偷带入宫中去。三爷何不趁机教他魂魄相合,原本就是一个人,皇帝谁人做不得?梅妃那里自有我去阻拦,三爷却要带他先行一步,只是他怕是皇帝做惯了,见不得别人当他是常人,三爷若是带他逃出去了,还是要常常磨磨他的性子才好。’
韩雍大惊,说,‘不可如此!’
沁红惊讶起来,失望得很,静了静,突然问他,‘我不明白,三爷是舍不得哪个?’
韩雍不想她会有此一问,心下慌乱,想也不想便飞快的说道,‘我是放不下景晟。’
沁红逼问他道,‘那三爷当初为何作法假死,又带他远走?’
韩雍心里有些乱,低声说道,‘那时景晟与如今大不相同,我自可放心离去。眼下乱成这样,你教我如何抛下他一个远走?’
沁红深深的看他一眼,躬身拜了拜,说,‘既然如此,那三爷倒是想教他做皇帝的麽?只是倒时候怕是要委屈三爷了,陛下的心性,您也是知道的。’
韩雍吃了一惊,只是看她,沁红笑笑,轻声说,‘三爷,他对您的心意,便是个瞎子也看得出了,更不要说前些日子他做的那些事,我跟在傻子跟前,句句都听入了耳。’
韩雍想,他同古嘉说甚麽,不必问也想得出了,却又问她,‘那道士究竟同古嘉说了些甚麽?我回来府里,他便古怪得很。’
沁红笑了起来,‘这话听起来也怪,他两个原本也是一个,如今偏偏弄得仇人一样。’看他一眼,才又说,‘也是那道士吓他,说三爷也答应了陛下要陪他一世的。叫古嘉把红珠借了与他,不然三爷怕是要在宫里住上一世,两人再也见不得面了。又同他说,若是他将红珠借了去,便叫古嘉魂魄归位,三爷又是个重信用的人,那时便再也离他不开了。’
韩雍默然无语,沁红小心看他神色,试探般的说道,‘若是三爷只愿意他做皇帝,我这里倒也有个法子,只是铤而走险,成与不成,却不能知道了。’
韩雍果然问她,‘你先讲来。’
沁红说,‘我仍旧回去复命,只说行事时险些被你撞破,因此失手,只是香却点了,你教他装痴傻便是。梅妃必定有所顾忌,若是不肯兵行险著,或许召你入宫,分开你与古嘉才好下手。那时我再从中相帮,或许能成。’
韩雍微微皱眉,说,‘若是不成,岂不是连你的性命也一并送了进去?便是成了,只怕他要对付梅妃,那时也与你不利。’
沁红倒笑了,‘梅妃总说您心肠软,原来是为了这个。三爷,这世上从来便没有万全的法子。’
韩雍沈吟片刻,才说,‘我知道了,你回去罢。’
沁红便辞别了他,正要离去,却顿住了脚,回头看他,说,‘三爷,你别怪梅妃,她也不过是同天下父母疼儿女一般的心肠罢了。’
韩雍见她提起梅妃,便微微的笑,说,‘我若是怪她,当初也不肯答应了她,做出这样不好收场的事来。’
沁红躬身行礼,仍旧化做幼猫,悄悄的离去了。
韩雍在廊下看她远去,这才转身回去房中,正要掩门,便听到床上古嘉起身,他手扶在门上,心口却跳得厉害,转了过去,只是看著古嘉不动。
古嘉下了床,走到他面前,一面去抚他的脸,一面说,‘永熙去了哪里?’
韩雍这才梦醒似的惊觉起来,皱起眉来,却没再说甚麽。
古嘉看他掩了门进去,径自坐在桌边,便也跟了过去,笑著说道,‘永熙还是气我麽?’
韩雍凝神看了他一阵儿,微微的笑了,伸手抚著他的头发,柔声的说道,‘别怕,便是事不成,我也护你一世。’
古嘉警觉起来,问他,‘怎麽?难道是宫里出了甚麽事不成?’
韩雍从袖子里取出那支香,慢慢的碾碎了,在鼻下嗅了嗅,心中叹息,才吩咐他道,‘我要你装得同他一般,不许露出马脚来。’
古嘉极少见他如此严厉,只是笑笑,说,‘难道不该如常人一般麽?怎麽叫我装得如他一般?’
韩雍淡淡的说,‘这香能教人癫狂,也能叫人痴傻,你若愿意装作疯子,就先扮来教我看看。’
古嘉略想了想,看著他说道,‘我再仔细,怕也会露出马脚,不如放他出来罢了。’
韩雍心底一颤,也不知是欢喜还是懊悔,轻声说道,‘随你喜欢罢,总之小心便是了。’
古嘉便笑了,说,‘既然永熙并不在意,那还是不放他出来了,我仔细些便是了。’
韩雍却不言不语,古嘉靠得近了些,自他身後拥住了他,才低声说道,‘你方才去了哪里?明知我一刻都不舍得你离开。’
韩雍沈默了片刻,才说,‘我有件事要问你,你要实话答我,我才好做筹划。’
古嘉哦了一声,说,‘永熙只管问便是了。’
韩雍转过身去,看著他的脸说道,‘你那法子怕是难成,梅妃那里定有防备,那道士也是个厉害的。我问你,若是回不得宫,我就带你远走他乡,从此不做君王,只是寻常人,你肯麽?’
古嘉惊讶般的扬起眉梢,似笑非笑的看他,说道,‘这也未尝不是个好法子,只是我自记事起便在宫里了,外面的事一概不知,不做皇帝,我还能做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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