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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棠见祁芸越来越好，终于安心，嘱咐明月宫的宫人好好陪公主，自己则回揽月处理公差去了。

  连棠刚一走，祁芸就换上一身深色的便服，悄悄出宫门，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在徐府的角门停下，祁芸给看门的小厮一锭金子，门打开一条缝，她一闪而入。

  祁芸来到徐府建在西北角的庵堂，一眼就看到一身姑子道袍的母亲，她头白了大半，随意挽了一个秃髻。

  祁芸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母亲一向精致，哪里这么狼狈过，她轻轻走过去，颤巍巍叫了一声，&1dquo;母亲。”

  奉贤太妃愕然回头，看见祁芸，眼睛瞬间红了，旋即又叱喝，&1dquo;你不能来这里，快回宫去。”

  祁芸看着母亲深陷的眼窝，苍白的嘴唇，心被剜了般疼，她拼命摇头，&1dquo;母亲，让我陪您一会，我偷偷来的，没人看到。”

  奉贤太妃颤抖着抱住了女儿。

  祁芸朝屋里扫了一圈，佛堂不大，光线晦暗，除了香案，还有一张地铺和一个小方几，被子又破又硬，方几上一个掉瓷的大碗，里面只有一个霉的馒头。

  &1dquo;他们就让你睡这里，吃这些!”祁芸暴怒。

  奉贤太妃惶然把祁芸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1dquo;芸儿，别看，别看...”

  *

  连棠在祁芸的殿中忙了几天，终于回到揽月，书桌上已经叠了一堆公文。

  她埋案牍，每天忙完回到明月宫的时候，祁芸已经睡下，她只能问宫女祁芸的状况，宫女说，&1dquo;公主很好，请连姑娘不必牵挂她。”

  索性科举政即将落地，她有忙不完的事，暂时把祁芸放在一边。

  祁衍没来过揽月，若不是知道推行政的艰难，她真的要怀疑，他是有意回避她。

  她担心他的身体，变着花样让御厨准备吃食，布膳的宫人回话，&1dquo;陛下都吃了。”

  连棠心里得到一丝安慰。

  秋天的最后一天，落了雪，同时皇帝的御令下达到大齐的每一个角落：科举考试采用的筛选制度，寒门学子和世家大族站在同一起始线，各凭本事。

  那日的早朝炸了锅，几家欢喜几家愁，但太后生辰宴上元宁帝的雷霆手段震慑了一大批想犯上的老文官，他们此刻的喧嚣，更显心虚。

  正如连棠所料，这一世的政并没有掀起上一世那样的惊涛骇浪，至少表面上如此。

  尘埃落定之后，祁衍就该回揽月了吧。

  连棠从早忙到晚，先是指挥宫人把书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去厨房亲手安排了膳食，焚上香，烧好炭盆，就等着慰劳一下辛苦这么一阵子的皇帝。

  可是，祁衍没来。

  第二天也没来。

  连棠派人去问，回话，&1dquo;陛下白日在勤政殿，晚上歇在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