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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棠对他绝对的依赖让他惜命，不敢拿自己孱弱的身体去冒险，他的世界不应该只有为父报仇，还有整个天下，还有她娘俩。

  这一刻他才懂连棠的别有用心，她把自己和孩子置于悬崖边，为的就是当他冒进时，扯他一下。

  祁衍摸摸手里的玉篦，想到临行前她说，要和他一起到白头。

  她上一世孤寂，这一世需要他的陪伴。

  垂沉吟片刻，祁衍抬头，眸光湛湛，&1dquo;诸卿谁愿意替朕活捉西戎可汗?”

  前排的将领一溜跪下，异口同声，&1dquo;末将愿意。”

  林瑞从第二排走到前面，在皇帝面前跪下，声音铮铮，&1dquo;请陛下将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交给末将。”

  祁衍看着成熟的少年，颔，&1dquo;林瑞领命。”

  林瑞抱拳，&1dquo;末将在。”

  &1dquo;朕命你为先锋，带人进山，活捉西戎可汗。”

  林瑞领命，转身上马，一抖缰绳，旋风一样冲了出去，随行将士紧跟其后，奔腾进山。

  三日后，林瑞带着还剩一口气的西戎可汗出山，祁衍看着这个两世仇人，就像看一团死肉，甚至都不值得他亲自动手。

  祁衍命人将西戎可汗带到当年父亲受辱的地方，跪对着东方，百张弓箭拉满，号声一响，箭矢裂空，嗖嗖嗖，把这位西域枭雄射成了刺猬。

  祁衍目光如炬最后看他一眼，勒缰掉转马头，威声下令，&1dquo;班师回朝!”

  十日后，一队铁骑护送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城墙的侧门悄然遣进京城，直奔皇宫。

  栖棠笼罩在一片静谧中，院中守夜的全盛突然听到门外一阵马车麟麟声，他刚探出头，就惊呼出声，&1dquo;干爹。”

  常福睇了他一眼，掀开车帘，恭声道：&1dquo;陛下，栖棠到了。”

  祁衍从车厢走出，看着高耸的栖棠，目光炯炯，他大阔步走进院内，穿过门厅，来到寝屋。

  听下人报，自他走后，连棠一直宿在栖棠。

  站在寝屋的门前，两人一开始相处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他抬起胳膊，推门的手有一丝颤抖。

  &1dquo;哐啷”一声，木门被打开，祁衍大跨步走进去，定睛一看，蹙眉。

  里面没人?

  常福感受到陛下神情的变化，小跑着进来，看到空空如也的寝屋傻了眼，&1dquo;全盛!”他喊。

  全盛进来一看，也呆住，见黑后他就退出书，并不知道连姑娘其实没有宿在寝屋，&1dquo;这...这...不可能啊，连姑娘会去哪呢?”

  祁衍目似寒星，全盛吓得双膝软，脑袋瓜子拼命的转，想连姑娘可能去哪。

  半晌他缩着脖子，小声道：&1dquo;连姑娘会不会在顶楼。”

  祁衍和常福同时疑目望过来，全盛小心翼翼解释：&1dquo;奴才记得，有一次天未亮奴才进书，正好看到连姑娘从顶楼下来。”

  语毕，祁衍已经抬腿蹿出门外。

  三步并做两步爬到栖棠的九楼，推开沉重的木门，他看到连棠身着素锦，跪在落地的窗棱前，双手合十，低语祈祷，一头乌半洒在后背，头顶松松挽着一个圆髻，髻上插着那根箭矢簪。

  她祈祷的那么虔诚，祁衍走到她的身后都没现。

  &1dquo;棠棠。”他浅声唤她，&1dquo;朕回来了。”

  连棠倏然抬头，身子僵了一下，才缓缓转过脸，清亮的月光将她的皮肤氲成淡银色，额头上的绒毛细细可见。

  她看见面前的人，恍惚了一下，快眨了眨眼，定睛，&1dquo;陛下?”

  伴着这句话，她的身子被掠，头径直撞在男人的胸膛，厚重的踏实感袭来，她颤巍巍环住他劲廋的细腰，呜咽，&1dquo;真的是你，我不是做梦?”

  祁衍双手捧起她的脸，似水的柔情洒在她的脸上，而后躬下身子，咬她的额头、鼻尖、软唇，声音沧哑，&1dquo;梦里朕也这样对你么?”

  连棠几乎喜极而泣，&1dquo;按理三日后王师才能入京，你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祁衍勾着她躺在旁边的长榻上，唇蹭着她的脸，&1dquo;你说呢?”

  他乔装离开大军，不眠不休的赶路，为的就是提前见她的面。

  连棠心里有答案，用拳捶他坚硬的肌肉，&1dquo;疯子。”

  祁衍气息滑到她的脖颈，在每一块软肉上盖上自己的印记，&1dquo;朕是疯了，想你想疯了。”

  连棠胳膊紧紧箍住他的腰，仔细感受他的爱抚，仿佛还是不肯相信，喃喃自语，&1dquo;陛下，你真的回来了么?”

  祁衍在她白嫩的皮肤上嘬出一朵红梅，&1dquo;朕回来了。”

  连棠嘤咛一声，哭着又问，&1dquo;真的是你?”

  祁衍侧躺在她的身边，以手支头，把自己那张脸杵在她的面前，&1dquo;棠棠，是朕。”安抚半晌，才问，&1dquo;你怀着孩子，怎么还爬到这么高的地方?”

  连棠不错眼的看着他，声音里还带着一点鼻音，&1dquo;这里可以看到王师回朝的方向。”

  &1dquo;傻棠棠。”他宠溺的揉揉她的头，&1dquo;刚才是不是在为朕祈福?”

  连棠点头，&1dquo;我虽然平时不信神佛，自从你离开后却希望天上真的有佛祖保佑你。”

  祁衍突然低下头，俊毅的五官逼到她的眼前，两人的距离不过一拳，四目相对，眼里有彼此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