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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敏庆原本觉得这两人身份不一般,也没敢多打量,他与哥哥的处境不能再雪上加霜了,可大哥现在是他最重要的人,如何能忍得了别人说大哥的坏话,不过最近发生的事他的心智也在飞快成长,知道有些人轻易不能得罪,因而忍着心中的不快辩解道:“并不是,是我做错了事,大哥说我几句也是应该的。”
徐敏庆到底年纪小,还没能完全隐藏自己的情绪,声音中的不快路允之怎会听不出,一边斯文地吃着爽滑的豆花,一边忍不住白了祝康成一样,没有这样欺负人家小孩的。
祝康成投降:“好,是我说错了,我道歉,”话风一转又说,“小孩,怎不见你家大人,就你们兄弟两人在码头上摆摊?”
一句话说得徐敏庆眼睛又红了,连忙低下头遮掩住眼中的情绪,低声说:“我爹娘过世了。”
路允之又瞪了祝康成一眼,这少年声音中的悲哀更是隐藏不住,要探别人的底还是利落点,不用这般拿刀子一钝一钝地割吧。
祝康成挠挠头,说:“对不起,我应该想到你们兄弟两人是戴着孝的,”兄弟两人穿的衣裳非常素淡,想来也是处境艰难,才会在孝期内还要出来做事,也只有高门大户才有诸般规矩,庄户人家连饭都吃不上,哪里还会有诸多的讲究,“看你们兄弟的年纪,你们父母年纪应该并不大,难道是因为灾荒过世的?”
徐敏庆轻轻摇头,说:“是出门探亲戚,回来途中被山匪害死的。”一颗眼泪滴落在他脚前的地板上,连忙抹去眼中的泪水,他决定了坚强起来的,就不能再沉浸在爹娘过世的悲伤中,而应该振作起来。
深吸了口气徐敏庆抬起头说:“两碗豆花一共两个铜板。”这是收了钱就要走的意思了,拒绝再谈下去。
路允之暗暗瞪了祝康成一眼,抓出一把铜钱说:“豆花味道不错,我们很喜欢,多的是赏你们兄弟的。”
“多谢。”徐敏庆没有推辞接过,朝两人躬了一礼就往外走去。
等到茶楼下面露出徐敏庆的身影时,祝康成和路允之的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两人互视一眼,祝康成说:“看来要派人去查查这兄弟两人的情况了,就这么凑巧出门走亲戚的时候遭了山匪。”
路允之同意地点点头,说:“这小孩应该是读过几年书的,他的手指关节处有薄茧,看得出是个很用功的孩子,怎不继续下去?父母过世了,总还有其他的亲人吧?”
楼下,回到摊子上的徐敏庆将手里的一把铜钱交给徐北,徐北一看有三十几个铜板,乐呵一笑:“那两碗豆花可真值钱,要是每天都来这么一回我们可就发财了。行了,你回去洗把脸温习功课去吧,这里我能应付得过来。”
“好吧,大哥,那我先回去了。”徐敏庆现在知道自己的重心应该放在读书上了,没再推托,转身回他们临时租住的屋子。
徐北并不知道有两人想要调查他父母身亡的原因,因为他做的两样吃食新鲜,味道又不错,单煎饼用的酱就是上辈子从另一个做煎饼的人手里买来的密方,所以他的摊子上很快就空了,旁边同样有卖吃食的摊贩看了心里暗暗妒忌,琢磨着是不是跟下风。
徐北可不管这些人的小心思,收了摊子就准备回去,心想他和敏庆这段时间身体都亏了不少,得买上几样小菜好好补补。
张猛船上忙完,看徐北要走,连忙叫住:“北小子,走,走,今天张哥请你上酒楼吃饭去。”差点说去喝酒,好在还记得北小子跟他说过双亲刚过世,这才打住。
“张哥,该是我请客才是,这几天多亏有张哥照顾,我这小摊子的生意才过得去。”徐北推让道。
张猛走上前拍了一记他的肩:“跟张哥客气什么,庆小子回去了啊,行,等咱们吃完了,打包几样带回去给他吃,走,走,都听你张哥的。”
“好吧,就听张哥的。”徐北不再客气了,将摊子寄放在茶楼那边,就跟着张猛一起走了。
到了酒楼,就在大堂里寻了位置坐下,张猛点了不少菜,其中一部分让酒楼里的人送到船上,然后看了看徐北,还是叫了一坛酒,等酒上来时说:“你张哥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喝上两口,再说经常跑船的,身体里寒气也重,喝上两口酒对身体也有好处。”
徐北哈哈一笑:“张哥你甭解释了,我明白的,我只看不喝行了吧,张哥你尽情喝。”
“哈哈,好兄弟,果然懂你张哥的,张哥就不跟你客气了。”倒了一碗酒一气喝掉,爽快地一抹嘴巴上的酒渍,说,“爽,还是北地的酒够烈,南边的酒娘了巴叽的,喝了一点都不痛快。”
徐北吃了口菜,还是第一次听张猛提到南边,好奇地问:“张哥到底是哪里人,连南方都去过?听说南方朝廷那边虽然比北地富裕,可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
有前身的记忆,再加上这几天的了解,徐北对所处的环境有了个大致的了解,说实话,这可不是个好年代,有天灾,边境又不稳,很可能还有兵荒马乱的时候,小老百姓处于这样的年代日子最艰难,只可惜已经上了这艘船没办法退票了,只好尽力把日子过好。
身处的国家是大厉朝,现在坐在皇位的是第三任皇帝了,不过大厉朝开国不过才三十五年,本该是修养生息慢慢恢复国力的时候,可眼下朝廷可以说是处于内外交困的状况,尤其是开国皇帝留下了一个很大的隐患,后继的皇帝又没有那个魄力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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