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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大笑，人如离弦的箭一般窜出。背后传来剑风与江小湖的怒骂声。落在金园门外，天刚蒙蒙亮，金还来拂了拂衣裳，大步走进门，守护金园的秘密暗卫素来由教主直接控制，都是认得他的，倒也用不着出示令牌。房间里没有声音。没哭就好，小丫头怕是睡着了吧，金还来总算松了口气，然而当他推开门进去之后，又呆住了。小丫头安静地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抓着被子，目光有些失神，不知道盯着哪里，仿佛在想事情，微蹙的眉头显出一种与年龄不怎么相称的、令人心疼的忧郁。金还来很想上前安慰，然而实际上，他只重重咳嗽了一声，反手掩上门。大大的眼睛又有了神采，邱灵灵惊喜：&ldo;你回来啦！&rdo;金还来解开披风丢掉，走过去坐到床上：&ldo;还没睡？&rdo;邱灵灵垂下眼帘，轻声道：&ldo;我怕你偷东西被人抓住，那可怎么办啊？&rdo;坐了整整两三个时辰，原以为她是害怕，想不到却是在担心，金还来怔了半日，默默脱掉外衣，板着脸躺下，将她连被子一起拉到怀里：&ldo;废话！我是贼王，能抓我的人还没生出来！眼睛闭着！睡觉！&rdo;邱灵灵果然闭了眼睛，笑起来：&ldo;对啊，听说你是教主，偷皇帝的东西，你很厉害吧？&rdo;&ldo;当然，&rdo;金还来大言不惭，&ldo;本教主武功盖世，会飞，会暗器，会变模样，天下没人抓得住我。&rdo;邱灵灵&ldo;哦&rdo;了声，想想又问：&ldo;你教我好不好？&rdo;金还来发笑：&ldo;还想做小偷？想要钱？&rdo;邱灵灵认真地摇头：&ldo;不是，你教会我，将来我就可以救你了。&rdo;金还来愕然。半日，他鼻子里哼了声：&ldo;我这么厉害用你救？睡觉！&rdo;邱灵灵撇撇嘴，不再说话，娇小的身子在他怀里缩成一团。到底是打斗了半夜，又累又困，金还来也懒得理会许多，扯扯被子，抱着她迅速睡去，朦胧间，他依稀听到她嘀咕的声音‐‐&ldo;我会救你的。&rdo;第二夜，金还来再次来到土地庙，迎接他的是当胸一剑。早在预料之中，金大教主很容易就避开，大笑：&ldo;小子，又皮痒了？&rdo;江小湖火：&ldo;你耍诈！&rdo;金还来抱胸，面不改色走过去：&ldo;本教主几时耍诈了，你的毒不是解了么。&rdo;江小湖冷哼一声，收剑回鞘：&ldo;痒了我两个时辰，早知道……&rdo;&ldo;早知道那毒两个时辰自解，你就可以杀我了，&rdo;金还来打断他，敲敲额头，&ldo;对了，本教主昨日回去后才突然想起来，解药虽然没有，但你若是泡在水里的话，或者没那么痒。&rdo;江小湖冷笑：&ldo;金教主果然卑鄙。&rdo;金还来奇怪：&ldo;你很讲规矩？&rdo;想想二人的打法，江小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摇头往台阶上坐下：&ldo;罢了罢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内力是怎么来的么？&rdo;金还来点头：&ldo;你芳龄？&rdo;见他又要拔剑，立即忍笑改口：&ldo;错了，是贵庚，贵庚。&rdo;江小湖倒也不是容易动怒的人：&ldo;二十一。&rdo;&ldo;你身上有近三十年的内力。&rdo;&ldo;因为我练得比你们快。&rdo;金还来面色微变，似乎想到什么，细细打量他，神情越来越惊疑：&ldo;不可能，莫非你是……&rdo;江小湖笑而不语。金还来在他面前来回踱了几步，也不多说，忽然出手如风，迅速点了他身上几处要穴。江小湖并不吃惊，只是苦笑：&ldo;喂，你做什么？&rdo;金还来道：&ldo;我研究研究。&rdo;&ldo;不必了，&rdo;见他又要动手，江小湖慌，&ldo;你猜得对，是那样。&rdo;金还来满脸震惊：&ldo;你真的……&rdo;江小湖打断他，骂：&ldo;蒸的煮的，嘴巴长在身上，你他妈不会问一声？万一真动手废了我武功怎么办，快解穴！&rdo;金还来回过神，笑得邪恶：&ldo;像你这种人，放眼江湖，没有谁会希望你活在世上的，不如本教主先杀了你，再帮你报仇。&rdo;江小湖瞪眼：&ldo;不只报仇，江爷爷活着要做的事多了，要赌钱，要打架，要好吃好喝，要做生意，还要娶老婆替江家传宗接代……&rdo;&ldo;最后那件我可帮不了你。&rdo;&ldo;我拿你当朋友，不加防备，你忍心害我？&rdo;金还来淡淡道：&ldo;我可没说拿你当朋友。&rdo;江小湖沉默片刻，叹气：&ldo;是我看错，你杀吧。&rdo;金还来嗤笑，踢开他的穴道：&ldo;穷小子也配本教主动手？&rdo;江小湖笑：&ldo;穷小子怎么，穷小子吃别人的喝别人的，赚了。&rdo;金还来坐下：&ldo;这么说，你家那件宝贝……&rdo;江小湖低声说了句话。金还来摇头：&ldo;果然能逐鹿武林，可惜别人得到也无用，不过这秘密当年若说出去，江家或可免此灭门之祸，但你却必死无疑，江太爷终究还是护你。&rdo;江小湖沉默。金还来问：&ldo;要什么样的面具？&rdo;江小湖回神：&ldo;当然是美男子。&rdo;金还来无语。江小湖摸摸脸，自言自语：&ldo;最好像我这么英俊，而且我要两张，既是送给名满天下的天水城主，理当要美男子才配得上。&rdo;金还来恶：&ldo;这叫英俊，小白脸还差不多，也就骗小姑娘。&rdo;江小湖冷笑：&ldo;金教主以为，怎样才不叫小白脸？&rdo;金还来想也不想：&ldo;当然是像本座这样。&rdo;江小湖无语，好半天才叹气：&ldo;脸皮厚倒也有好处。&rdo;金还来淡淡道：&ldo;若脸皮不厚些，我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rdo;江小湖默然。他又何尝不是？&ldo;监视你的人不少，你怎么溜出来的？&rdo;&ldo;江爷爷武功高强，要甩掉他们还不容易？&rdo;金还来嗤道：&ldo;监视的人也不简单，你轻功还不及华云峰，要不知不觉瞒过他们跑出来，难得很。&rdo;江小湖笑：&ldo;你莫非不知道，江家闹鬼？&rdo;江家被灭门后，江小湖就搬回了江家，却怪事频出，明明头天晚上人还好好睡在房里，第二日一早醒来竟躺在了城外的草地上，此事在城里传了好几年，都说当初江家人死状太惨，血流满院，所以那些冤魂死不瞑目，幸好江小湖是江家人，才没被害，但自此无人敢再进江家院门。金还来瞥他一眼：&ldo;千手教的人是不信鬼神的。&rdo;&ldo;做小偷常走夜路，的确不该怕鬼，&rdo;江小湖忍住笑，低声道，&ldo;其实江家有一条密道，直通这城外，是我爷爷当年暗中修建的，这事只有我知道。&rdo;金还来道：&ldo;原来是装神弄鬼。&rdo;江小湖叹息：&ldo;日夜被人监视，若不装神弄鬼吓吓他们，我就没空闲跑出来做这么多事了。&rdo;&ldo;比如兴建天水城，杀&lso;昆山十魔&rso;。&rdo;&ldo;天水城其实不是我建的。&rdo;金还来微愣：&ldo;聚水剑在你手上，你不就是水风轻？&rdo;江小湖笑：&ldo;猜对一半。&rdo;他不愿多说，金还来也没有八卦的习惯，懒得再理会：&ldo;你这几年装神弄鬼，那些人都被吓走了？&rdo;&ldo;已经吓得不敢再进院子，至少他们不能时刻都看着我，&rdo;江小湖眨眼，&ldo;除了千手教，这世上多数人还是怕鬼的，要不要去看看？&rdo;金还来看他：&ldo;你我不算很熟。&rdo;&ldo;但你方才没对我下手，&rdo;江小湖起身，&ldo;我们的脸皮都很厚，你不会害我。&rdo;一白一黑两道人影相继掠起，于是第二日，城里又传出了消息，昨夜，江家院子闹腾得厉害，门窗都砰砰作响，周遭人家都听见了，有人曾壮着胆子拿火把爬墙照看，却连鬼影子也不见，这是后话。金园很大，历代教主挥金如土，不断加以修葺，有池塘，有竹林，有花圃，有精致的阁楼亭台，景色幽静美丽，然而偌大的园子里只住着教主与哑仆，显得格外冷清，不过最近由于多出个人，死气沉沉的气氛很快得以改善。小姑娘又漂亮又活泼可爱，而且还是教主亲自带回来的，哑仆自不敢怠慢，见她喜欢，便领着她到处游玩。于是经常发生这样的事，金还来一走进园子，就有笑声飞来，然后抬眼便看到小丫头比划着双手和哑仆说话，平日唯唯诺诺的哑仆竟也笑得开心。若是别人，是绝对不允许和哑仆交流的，但小丫头这样他也懒得管，那笑声会让他心情愉悦，何况她也很听话，没擅自出过园子。只不过通常遇到这情况，他还是会及时丢去一句煞风景的话：&ldo;别吵！&rdo;于是小丫头便丢开风景，跑过来拉着他问这样问那样，哑仆则低头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