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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光秃秃不见绿色儿没有玩乐的地方,想想忍忍也能过。
没有居民管制满足我的虚荣心就算了,权势那东西又不能拿来当吃喝。
房子住处都没有住山洞老子也能咬牙凑和,阿q精神自我安慰么。
以上种种恶劣条件,我都曾发挥超常的想象力设想过,虽然现实永远比梦想残酷,所以横心勉强能接受之。
可是,馆长最后几句话把我刺激到崩溃了,他说:“老爷,您别失望,虽然人少了点儿,至少还有我和您身边这位爷陪着呢。我那儿藏了幅筛子,无聊的时候拿出来摇一摇,可好玩儿了……您别哭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您是嫌咱燕北穷人少是不?偷偷告诉你,整个朱雀,没有别的地方比咱们这儿更富的了!绝不是唬你!哪天运气好来个沙尘暴啊龙旋风啊,第二天起来保证满地是金子宝石!不信我?您看好,我王三平从不说瞎话,看到没,我手腕上这块宝石,比鸽子蛋还大的宝石!前天早上捡的!满地都是啊,那个亮眼哎!怎么样,感觉好受点儿了吧?咱们燕北人也不少!上个月我一推门,您猜怎么着?俺滴娘俺!门口多出四五座山丘来,晚上出来一看那叫人山人海啊,我在这儿五十年都没见到燕北有这么热闹过!”
狗腿目瞪口呆道:“后来人呢?”
馆长拍拍袖子的沙土:“不告诉您们了么,全是一夜之间刮来的,大家商量准备开个夜市乐一乐的时候,半夜又一场大风,全都给刮走了,啥都没留啊啥都没留,哦,留了两座小土丘……”
我哇呜一声哭起来,半仙儿,我错了,我本来就是一个没出息的人,估计这辈子都出息不了。我不应该坚持来燕北,至少我不应该坚持不让你来……
凌喜洋,我错了,我不应该和你顶嘴,不应该打那个什么烂约定。我不识好歹想要躲开你,想要在半仙儿面前炫耀,我虚伪啊大男子主义啊……
最后失魂落魄的被狗腿拽回山坡中,他抱着我安慰:“老爷乖,没事儿啊,有我呢。有我陪着你呢……呜呜呜,我不来,您偏让我来,现在呜呜呜……”
“唉!”馆长一声长叹:“您两位先休息一下,都饿了吧?我给你们做饭去!”
一直等到天黑了,我才泪眼汪汪的扒了点咸粥,狗腿儿端在门口感叹:“三年,太子也恁狠了!我就想不明白,这地方要一个县令干什么啊,管谁啊?看守这像坟一样的小土堆?还会移动,我呸!”
“有句话……说了也不怕您不乐意,”馆长摸着胡须插话道:“这地方本来就不需要什么县令,却碍于咱们朱雀和白虎的交界处,设官府就等于宣了主权,证明这儿是属于朱雀管。燕北被我们当地儿的人称为官牢,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空缺,有名无实。专门让朝庭放养些不招人待见的小官儿……”
我刚平静的心又开始波涛汹涌了,不招人待见的小官儿……撇撇嘴,眼泪吧嗒吧嗒落到碗里。
狗腿不乐意了:”我说你这人怎么对老爷说话呢,他官小儿也能动手指掐死你!”
馆长陪笑,在自己嘴上狠拍一下:“老爷您别见怪,我这人就是嘴贱……”
哽咽着吃完饭,馆长乐悠悠的准备离开,狗腿却拉住他惊道:“哎,你晚上睡哪儿?万一今晚上起风,把你刮没了,我们上哪儿找人去?”
“您别怕,我都在这儿住了几十年,老感情了,我就在对面对个小房子里,那是个死丘,晚上有事儿叫我一声就成。”
狗腿这才放了心,走过来陪我坐下道:“老爷,您也别难过了,即来之则安之吧。反正咱们现在也没办法回去,充其量就是在这儿过的苦一点儿。我刚问过了,这里没怎么死过人,最多就就是过的苦点儿闷点儿。三年很快的,不就一千多天么……呜呜呜。”
我倒胡杨绕成的小床上细思冥想,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熬吧熬吧。翻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娱乐项目,最后死心踏地的闭上眼睛。
十多天日夜赶路还真把我给累坏了,不消片刻,便抱着半仙儿送我的小马甲安然入睡。
次日一大早就倍儿精神的起床了,握拳立在小土丘门口大吼:“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又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包小飞加油~!包小飞,加油!”
惊的狗腿和馆长目瞪口呆。
雄心壮志当天晚上却转成了心灰意冷,天!原来度日如年这个词儿真的存在!
唱歌,讲笑话,观天赏去玩石字,数沙粒……所有的手段都玩到腻歪时间才过了那么一点点。
痛苦难捱。
别说三年,三个月,三天都是对我亢奋精神的恶毒摧残与折磨~!
心脏被麻木感一点点吞噬着,那是与世隔绝的寂寞和孤独,对尘世喧嚣的渴望和未知恐惧的交缠。
“说的容易?你样的庸人不定连三天都熬不过!”喜洋洋的声音犹在耳边,现在回想,那话居然全无恐吓!
我从床上猛然坐起来,狠拍自己的脑门儿,包小飞啊包小飞,你难道听不出,他这是警告,是最后的委婉的提醒挽留么!
我怕是真的会死在这个地方……要么就是疯掉……可怕的燕北,梦魇般的存在,遍身世俗人的地狱!!
一晚上翻来复去睡不着觉,我已经数不清……自己动了多少次打算向凌喜洋求饶的念头。
不行不行,那样的话,我就不是个男人了,到时候就配不上半仙儿了。让他娶个老婆生孩子……我舍不得。
听着耳边呼啸的狂风嘶吼,我一夜未睡。
睡到半夜时觉得心里闷的难受,推开木门探出脑袋一望,顿时被外面的骇人的景象吓到痴呆。
循规蹈矩
因为没有草丛树木的摭掩,所以一眼便可以看很远。
离我约二百米左右的地面,赫然人群笙歌鼎沸,篝火在中间燃烧出血一样的诡异色泽。
同样干净如洗的天空,却连一颗闪亮的星都看不到,只有一轮满月,幽幽的泛着清冷寒光。
那群诡异的人群,衣着华丽,身上的饰品随着肢体叮铛作响,他们在唱歌、跳舞、欢呼。
然而,他们所有的一切却都只会让人胆战心惊,就连我推门的手都禁不住颤抖。
他们有着人类的外形和声音,清晰明亮的荒野视线却足以让我看清他们的长相,脑袋两侧无一例外是猫一样的三角耳朵,身后拖着长长的尾巴。狼?还是豹子?……
不知道由于何事,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慢慢将迈出的脚步退回房间,好奇心却像爪挠一样撕着我的五脏。犹豫许久,最终还是留了一条小缝偷偷观望。
远处,几个黑点越来越近,它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我也紧张的瞪大了眼睛。
近了……近了!我终于发现,那几个移动过来的黑点,居然无一例外都是些带门的土丘!那就是说,里面……有人?!我咝的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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