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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语气像是想要当场找板凳砸人脑袋一样。

  可以撒娇。

  护弟狂魔

  鹿黎足足愣了有半分钟，才开口解释道：“没有人欺负我。”

  停留在他下巴上的手指并不用力，鹿黎轻轻一转头就撇过去，但又被林斯屿捏着转回来。

  林斯屿问：“那你怎么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真的没有人欺负我。”鹿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转了转了乌黑的眼球，不自然地盯着自己的脚，“真没有。”

  林斯屿的手指一松，不知道鹿黎小时候是不是擦多了强生，他的皮肤软糯得嫩，就算是这样浅浅掐了一下，也留下了指痕。

  他的视线顿了下，反省着自己是不是还是太用力，最后屈指收着力再轻蹭了一下，然后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一样放下手。

  第9章

  食堂的人群乌泱泱地多，再晚一点过来可能就只有剩菜。林斯屿揽着鹿黎的肩，边走边道：“先去吃饭，吃完饭再问你。”

  他们两之间的肢体接触非常自然，鹿黎习以为常地让林斯屿揽着他。

  食堂一楼是已经配好餐的盒饭，想节省时间的就会去吃盒饭，二楼的花样就多一点，不会大部分窗口都要排队。

  林斯屿让鹿黎去占位置，自己排队去买小炒。

  他买了三杯鸡、鸡蛋羹还有青椒牛柳，林斯屿端着盘子走过来，坐到鹿黎的对面。

  林斯屿的腿长，随意一伸，就不小心和鹿黎放在桌底的脚碰到一起。他往后退了退脚，把筷子递给鹿黎问道：“鹿黎，你今天很不对劲。”

  还在连名带姓地叫他，鹿黎想接筷子，结果现怎么抽也抽不出来，因为林斯屿在那头使劲。

  “我……”

  他们僵持的短暂时刻，学校食堂四只脚不平稳的桌子晃悠了下，站在他们旁边的男生连校服外套都没穿，穿了件花里胡哨的涂鸦短袖。

  男生说话的时候吊儿郎当：“怎么又一起吃饭呢？”

  他说着说着，就手贱得想要伸手去碰鹿黎的脑袋，手指还没碰到鹿黎的头丝——“6绍。”

  林斯屿的表情不善，他面无表情地扬了下下巴，指向明显地道：“把你的手拿开。”

  6绍悻悻地收回手，小声地嘀咕道：“小气死你算了。”

  他和林斯屿可能有孽缘——各种意义上的孽缘。他爸和林斯屿父亲是好朋友，非常喜欢拿他和林斯屿比，本来他比林斯屿小一岁，两人之间本来应该半竿子打不着关系。

  但林斯屿偏偏为了鹿黎留级一年。从此以后他们从小学就在一个班绑定，直到现在高中，小学的其他同学都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就只有他和林斯屿还待在一个班。

  不过他和林斯屿的关系其实很不错，主要是林斯屿这个人只是看着难相处，但像他和林斯屿从小一起长大，其实现林斯屿还是很好说话的。

  四舍五入，他也算鹿黎半个哥哥，虽然6绍不敢让鹿黎叫他哥哥。

  他第一次见到鹿黎的时候还是小学一年级，6绍的脸皮很厚，放学硬是要跟着林斯屿去他家里玩，被拒绝了还是死皮赖脸地跟着。

  鹿黎当时就在林斯屿的房间堆积木，粉雕玉琢的一个小男孩，看上去还特别乖。6绍一眼就猜出来，这是林斯屿经常跟他炫耀的弟弟。

  趁林斯屿不在，6绍从口袋里摸出糖，连哄带骗地道：“叫我一声哥哥。”

  那段时间是鹿黎最内向的时候，因为他父母刚离婚，小孩子哪见过那么多离合，胆子变得一点也不惊吓。6绍只和他说了一句话，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干，鹿黎就开始掉眼泪哭。

  林斯屿一进门，就看到6绍手忙脚乱哄鹿黎的场面。他的表情一变，直接捏着拳头揍了上去。

  他轻而易举就把6绍压在地上，还是鹿黎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服，林斯屿才停下来。

  鹿黎的眼泪在眼眶里打颤，哭得那么伤心也没有鼻涕冒出来，就只是从背后抱住林斯屿，边啜泣边喊：“小屿……哥哥。”

  林斯屿慌乱地去替他擦眼泪，看到鹿黎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才问道：“鹿鹿怎么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鹿黎的手指揪着他的衣摆，像是绞棉花一样，他躲在林斯屿后面，怯怯地抬眸看了6绍一眼，帮他解释道，“没有、没有对我干什么，他就是让我叫哥哥……”

  鹿黎认生，就算是林斯屿陪在他旁边，他的声音还是越来越小。

  “不许叫他哥哥。”

  看到鹿黎的眼眶又红了一圈，林斯屿才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点武断。他不敢凶鹿黎，于是转过头气势汹汹地瞪着6绍。

  “他只能叫我哥哥。”小学生林斯屿幼稚地威胁人，“不然我听到一次，我就揍你一次。”

  自那天以后，6绍就知道林斯屿就是个“护弟狂魔”，他也明白欺负谁都不可以鹿黎。

  “6绍……”

  鹿黎最后一个“哥”字还没念出来，6绍就惊慌失措地阻拦道：“停！”

  没听到自己最害怕听到的字，6绍长吁口气，他到现在还觉得鼻梁骨在隐隐作痛。

  “你们两怎么每天都一起吃饭？”6绍是戏精，哀怨状地看着林斯屿控诉道，“自从小鹿黎上高中之后，你每天都不跟我一起吃饭，明明以前都是我们两一起的，结果我到今天才知道，你原来只是把我当成替身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