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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心尧脸上的巴掌印已经红成一片了,缩在卢从景怀里一直在抖,他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反应,像是溺水者似的寻找着温暖的来源,更紧地贴着卢从景的身体。
&1dquo;你打的?”卢从景温和地问卢承信。
无人敢应。
卢从景表情没变,说:&1dquo;三巴掌。”
手下上前把吓得跌坐在地上的年轻男子提起来,又快又狠地抽了三记巴掌,年轻男子叫不出来,整个人被抽得往后摔坐了一段,脸颊飞快肿起来,几乎认不出来他原本的样子。
&1dquo;手筋、脚筋都挑了,让堂哥看着。”
因为身体紧密相接,他能够感受到卢心尧难以自制地颤抖,他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吩咐完他就要带阿尧去医院。
卢承信疯似的怒吼:&1dquo;卢从景,你敢!”
&1dquo;——我敢不敢,堂哥不早就知道了?”
第六十六章谎言
卢心尧不喜欢看到卢从景露出这样的表情,他试图抚摸卢从景紧皱的眉心,但是手抬到一半就无力地垂下来,卢心尧现卢从景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1dquo;小叔叔,”他呼吸都很艰难,说一个字都要休息一下,&1dquo;有机会&he11ip;&he11ip;你能给我讲讲&he11ip;&he11ip;我出生时候生的事情吗?”
卢从景一顿,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忽然意识到卢承信可能对他说了什么,他在带卢心尧回港城前就设想过这个可能,但是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卢心尧来问他。想追问却无法在现在说出口,他没办法像是对待下属一样对待卢心尧,最后只是轻轻地把手盖在他的眼皮上。
&1dquo;阿尧,先去医院。”
他的掌心好暖好热,卢心尧突然不想问了,贪恋这一瞬的温暖。
卢心尧呼吸困难的症状始终没有得到缓解,尽管他在很用力地呼吸,但是仍旧喘不上来气,呼吸深快。明明没有剧烈运动,整个人却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大汗淋漓,面色苍白。
好在已经是深夜,路上没有车,一路畅通无阻。卢心尧是这家私立医院的常客,负责急救的医生推着医疗床守在门口,见到车一停就迎上来。
卢心尧是被卢从景抱下来的,医院这样熟悉的场景让他想起来了还在医院的肖邦,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抓住卢从景前襟的一小块布料,&1dquo;肖邦&he11ip;肖邦,还在医院。”
&1dquo;别说话,我叫邓鸣去接它。”
卢心尧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凄惨,他浑身湿透了,轻薄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如同一只淋湿了的猫咪幼崽,瘦得有些过分单薄。右半边脸肿得都有些不对称了,额角的伤口已经凝固了,余下暗红的血块,脸颊旁还有没擦掉的血迹。
急救的医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训练有素地把医疗床推进推进呼吸科,护士开始采集血样做血液检测,诊断的医生一直在同卢心尧说话,不让他睡过去,询问他生了什么。
呛水、窒息、胸闷这样的关键词出现在他断断续续的回答中,那种不可抗力的恐惧再次出现。卢从景知道那是他不可能通过权力和金钱从而握在手中的,那是对于有可能失去产生的恐惧。想要一个人的命只需要学会开枪,但却缺乏与之相对的留住一个人的方法。
卢从景犹如困兽一般在急救室里来回踱步,他伸手扯了扯打得板正的领带,除了担心卢心尧的情况之外,他不由地开始思索一个完美的解释。他不知道卢承信对卢心尧说了哪些,而这正是他不方便对证的部分。他需要缝补上那些丑陋的真相,以至于能让卢心尧继续&1dquo;正常”的生活。
毫无疑问,卢心尧依赖他。
信任是一种如同水晶一般坚硬而又易碎的东西,它只会从内部瓦解,那么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卢心尧相信他,相信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卢从景沉默地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的卢心尧,他戴着氧气面罩,面色痛苦。卢从景仅仅是试想了一下告诉他真相的后果,都无法接受任何一种可能性。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卢心尧待他如初?除了编造一个完美的谎言,他还有什么办法维持以往的生活?
这一想就想到了后半夜,卢从景丝毫感受不到身体的疲倦,沉甸甸的思虑压得他喘不过来气,直到医生抽身过来跟他说卢心尧的情况。
&1dquo;现在的情况是反复呛水导致肺部进水,引起了轻度的肺水肿,但是由于病人先天肺部育不足,呼吸系统比正常人要脆弱,所以需要在医院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直到我们确认不再存在呼吸问题再出院。”
卢从景颔,表示他已经知情,哑声问:&1dquo;会留下后遗症吗?”
医生思考了一下,&1dquo;先生,这个我们不好说。如果您是说生理层面的,一般不会;但是心理层面的还是要看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毕竟溺水是非常不适的体验,他有可能以后会恐水。”
&1dquo;谢谢医生。那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1dquo;当然可以,我的同事已经把他推到病房了,他好不容易才睡着了,您在看望的时候请小声一点,他可能再过几个小时还会憋醒。这是肺水肿的典型症结。”
卢从景走到病房门前,轻轻地推开了门,房间里的灯光还亮着。卢心尧闭着眼睛,还在吸氧,已经换上了医院的病服,在这样冷白的灯光下好似一个玉雕的人,没什么血色,精致得有点脱离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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