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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板四处散落,她哎呀一声,连忙弯腰下去,手忙脚乱地捡。
铜板掉的地方不一样,她绕来绕去,到对面匍下身子钻到草榻底下伸手去够铜板,他也看清楚了她的样貌。
她的脸蛋小巧,整张脸白嫩,唇红齿白,干净得很。
捡钱捡得好专心,都没有分出一点视线给他,想来他已经昏迷许久了,难怪她一点都不留意她的状况。
终于分得一点空,他的目光四处打量,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看着像是塞外的草房。
以前的事情...他正要回忆,脑子里便出嗡鸣的声音。
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不光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他又是谁?他想不起来了,对于自己的来历也一无所知,往深想了就头疼,疼得像是有虫子在钻脑子,在里面不停地啃噬。
不得已,他暂时放下了回想。
目光落到阿滢的身上。
之间她在数钱,数得无比认真,每一块铜板都无比珍视,小心翼翼擦拭着上面的尘灰。
她难不成想要将他给卖了?换钱?
看她很爱钱财的样子,数钱的时候,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就那么点钱,数了一遍不够,还要再数第三遍,第四遍。
瞧她好生爱惜的样子,为何要将钱给翻出来,原本是欣喜的模样,不防她忽而转过来看着他。
男人闭上眼,瞧不见她是个什么样的神情了。
是不是果真如他心中所想,她想要将他卖了换成银钱?
若是果真如此,妄图反驳,可是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若是她真的将他给卖了,又该如何反驳?
只听见她叹了声响,是对着他的方向。
又听见她说,“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呀。”的确是对着他说的,品了品话里的意味,是他想的那样?要将他转手给卖了。
只可惜他如今手不能提,纵然她真的将他给卖了,他也不能做什么。
只得忍耐。
后半响听到她把罐子给埋放回去的声音了,掀开眼皮子看,那堆银钱还摞在小方桌子上。
不多时,阿滢埋好了。
她看着这堆攒了许久的积蓄,分了一些放在家中,到底是出门去了,捡来的男人没有身份对牌,怕出问题,阿滢只好孤身出门去。
她居然还落了锁,是担心他跑掉,还是担心她留在家中的银子被人给顺走?
就这么家徒四壁的地方,难不成还有盗贼光顾么?
阿滢带够了钱,又到了上次借马的地方,那马贩子见到她喜笑颜开迎她,乐呵呵说道,“姑娘,又来借马呐?”
上次那匹跑丢的马叫阿滢赔了半个月的银钱,心疼死了。
她说,“嗯呐,来借马。”怕一来一回,时辰过长,那个男人撑不住,万一死了,唉。
“姑娘来看,我这的马匹多呢,上次你借的黑马也有,同一窝生得,跑得快又听话,保证不颠人。”
阿滢的目光扫过那匹黑马,她凑近了看,怎么那般像上次她借走跑丢的那一匹,难不成自己跑回来了,马贩坑了她?
“这马怎么...”
“哎,是不是跟上次姑娘借的那一匹一样?一窝生得咧,就要这匹罢?我给姑娘牵出来,看在姑娘是常客,就给姑娘少些钱,这次就要姑娘三十文罢。”
且不说是不是那一匹,见到黑马她就来气,阿滢可不敢贪这十文钱,若是这马跟先前那匹一样的倔脾气,半道给她跑了,又得赔钱!
“我不要,我要换一匹。”她指了指一旁的红棕马。
这一去一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肯跟着来的郎中,要了好高的出诊费,阿滢才鼓起来的荷包瞬间就瘪了下去,她都快要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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