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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荞接了父亲家书虽已知姑母如今失了心疯,却不曾想竟这般严重,心中更是迫切想见郑氏一探究竟。
望着李氏,郑荞缓了口气:“右昭仪,您与姑母一宫而居多年,您看在往日姑母与您的情分上便允了妾去探望姑母吧。”
李氏又岂能松口应允,于是道:“右孺子有所不知,郑阿妹那日乱了心智口出狂言又被陛下查得其对左昭仪行陷害之举故而陛下有口谕于吾,除去问诊太医其余人等不得入内探视。”
李氏之言郑荞又岂能相信,于是道:“姑母对左昭仪虽心有妒意,然其心无城府断不会行陷害左昭仪之举。”
只一弹指停顿,郑荞脱口道:“一定是你,是你陷害左昭仪不成而栽赃嫁祸于姑母!”
李氏当下沉了脸来,厉声道:“右孺子休得胡言乱语!你姑母陷害左昭仪证据确凿,你莫要血口喷人!”
郑荞冷哼一声,道:“当初你于韵澜湖畔故意落水又嫁祸于皇后,连皇后你都敢行陷害之举又何况姑母只是小小世嫔?”
李氏此时亦不再掩饰,冷笑道:“果然那日于吾窗下之人是你!你姑母多行不义你又岂能怨恨他人?”
郑荞见李氏如此言语心中更是认定乃其陷害郑氏,郑荞道:“你如今已大权在握又被陛下晋位右昭仪,你为何还不知足?缘何要将姑母害到如此地步?”
李氏喝道:“右孺子莫要放肆,吾乃陛下右昭仪、太子庶母,你口出诬蔑之言该当何罪!”
郑荞分毫不让,道:“若非顾念姑母与你一宫而居,你那卑劣之事又岂能瞒到今日!陷害皇后乃大逆不道之罪,妾这便去禀了皇后,将你绳之以法。”
李氏闻言竟无半分慌张,只冷冷道:“你若想你郑氏家破人亡那只管去禀了皇后,吾并不拦你。”
郑荞道:“你害了姑母不够,还欲害我郑氏族人?你痴人梦话!”
李氏冷笑一声,道:“你阿翁与父亲乃匠作大匠,陛下令彼等修缮洛阳宫之际你父兄营私舞弊昧下重金。依我大魏律,凡营私舞弊者当处以沉渊之刑,族中十五以上者流刑,右孺子可要一试?”
闻李氏之言郑荞自是不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郑氏亦是望族大家,何须做此枉法之事!”
自李冲决意相助李氏,便将朝中人事尽数道于李氏知晓。李冲督事洛阳宫修缮之事,郑義父子所做所为尽为其知。李冲嫡夫人母家亦是郑氏旁支,其二女亦嫁入郑氏一门,故而将此事隐下未报,不曾想竟成了李氏拿捏郑氏的筹码。
李氏冷冷道:“右孺子倘若不信尽可休书相询你阿翁与父亲,只那时你莫要怪吾不念旧情。”
郑荞毕竟年轻,闻言自是乱了心神,一时竟无言以对。
李氏咧了咧嘴,继而又道:“将郑阿妹害成这般模样之人乃左昭仪,全因其媚惑君上而起…”
第一百三十二章祸双行(一)
因昨夜一场大雨,今日晨起倒觉较往日凉爽许多。
待禾与高嫔往椒坤殿向皇后请罢安归来,元瑛便央高氏道:“阿娘,瑛儿好久未出永合殿了,阿娘可愿带了瑛儿往园子去?”
虽皇帝下诏只晓谕后宫郑氏因犯大不敬之罪而被褫夺封号,然那日搜宫之时有这许多人在场又岂能不知是因了左昭仪之故。风言风语传至永合殿内,这些时日禾亦是颇为感伤。
念及此,高氏笑道:“也好,咱们寻了左昭仪同往,亦可令其往园子里散散心。”
元瑛闻言欢喜十分,拉了高氏便往西偏殿先寻了冯娷,三人又一同入了正殿。
见禾正伏案抄写经文,三人向其行罢常礼,高氏道:“左昭仪虔心向佛,这才自椒坤殿回来便抄写经文,莫要太过疲累才是。”
禾将手中毫素置于案几之上,道:“无妨,每每抄写经文之际便能心境如水,倒是不觉疲累。”
起身离席行至元瑛面前,禾道:“瑛儿拉着你阿娘与娷阿姊是要往何处去?”
元瑛拉着禾的手,娇声道:“昭仪,今日难得凉爽,昭仪可愿与瑛儿一道往华林园游玩?”
禾见元瑛一脸殷切期待之情,浅浅一笑道:“吾亦是许久未往华林园了,那便随了瑛儿同往。”
已是盛夏时节,园内蝉鸣之声此起彼伏,绿槐高柳微风轻拂,因了昨夜大雨,花草之上晶莹剔透,众人皆觉心旷神怡,一扫这些时日阴霾之情。
元瑛心内欢喜,对众人道:“昭仪、阿娘、娷阿姊,咱们往莲池去可好?”
高氏笑道:“咱们花苑之内便有莲池,怎得入了园子还欲往莲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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