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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巧珊也站起身，两人一起出门。

  经过走廊尽头的露台，戴巧珊止步，景笛则背着包，从安全通道往楼上去。在他的背影转过楼梯，彻底消失后，戴巧珊眼里的两个世界忽然&1dquo;唰”地合并，成为饱和度略低、边界模糊、像打过磨砂效果似的，却完完整整不多不少的一个。

  她望着景笛消失的地方了一会儿呆，转身往回走，一眼看到露台角落里那盆卷柏。

  红色的山茶谢了，只剩一小点儿蔫蔫的花萼，随风飘扬，随时会脱落的凋零样；山茶花萼的旁边，冒出一粒绿豆大的苞。

  在戴巧珊的注视下，绿色花托缓缓膨胀，到一粒花生大小，啪地一下，花苞绽开一线，里面露出一丝蓝色的花瓣。

  回到家中，扫了一眼王芳珍房间的门，戴巧珊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直觉。

  她径直去敲王芳珍的门。她指节一碰木质门板，里面竟传出&1dquo;嘭咚”的大响动，像是有人趴在门上出神时，被突然的敲门声惊到。

  戴巧珊也被这动静吓一跳：&1dquo;王阿姨，您怎么在家？”

  里面传出轻轻的喘气声，接着，门打开，王芳珍还有几分喘，看来吓得不轻。她笑着抱怨道：&1dquo;我在里边儿正瞌睡&he11ip;&he11ip;您有事儿？”

  戴巧珊狐疑望着她，不搭腔。

  王芳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和蔼又无辜：&1dquo;段导让我出去转转，我是出去&1squo;转’啦！刚回！见你们都不跟家，就坐下眯了会儿！天知道，被您吓这一身汗！哈哈哈！”

  戴巧珊&1dquo;哦”了一声：&1dquo;对不住！段导走了。您不是要回一趟家吗，您去吧！”

  王芳珍：&1dquo;诶！噢，对了，上回您在剧组的时候，您家里来过电话&he11ip;&he11ip;我说您不在，让他们打您手机&he11ip;&he11ip;他们没打？”

  戴巧珊成功被转走注意力，皱起眉，嗯了一声，说：&1dquo;没打。多久前的事儿？”

  王芳珍：&1dquo;唷，快俩月了！”

  戴巧珊点头：&1dquo;谢谢您，我回头回一个。”

  说着要回自己房间，王芳珍却笑靥如花，跟上半步问：&1dquo;工作到手啦？这回是什么故事啊？”

  戴巧珊顿了一下：&1dquo;还不一定呢！”进屋关上门。

  说要回家里电话的事儿，她进屋就忘了。倒是在看到电脑时，顺着王芳珍过问的&1dquo;工作”，想起另一个拖了快1个月的问题——钱。

  2o多万。

  她心里一惊，忙开电脑，开网银，调出交易记录。这一回直接傻了。

  4月4号《此情可待》杀青后，第二天，5号起，每天，都是清早7点左右，她的账户通过aTm机支出4款。每5ooo块，达到aTm机单日取款上限，这样连续取了11天；往前翻，2月底《此情可待》的第三片酬，税后总共15万，也这样，虽然不是连续取款，但每次取，都是2万；再往前，第二、第一，都这样！现在她的银行账户上，还剩1千多块钱。

  没了！入行这么多年，第一真正意义上的片酬，5o万全没了！

  戴巧珊的大脑陷入冰冷到麻木的浑沌。

  又一次，她想到报警。

  然而，在手指按完&1dquo;11o”，即将点按通话键时，她又停下来。因为她打心里强烈感受到所有的取款人，都是她自己。胸闷气短，脸皮麻，戴巧珊重看回网银流水的日期，再按手机翻看《此情可待》拍摄过程里，她按照每天的通告给自己设定的日程提醒。

  银行卡的取款时间，跟她休假的时间完全重合。

  所以就是她自个儿取的！

  但这么多次交易，这么多的钱，除了强烈的自我怀疑外，她怎么只记得3次取款？那3次是她按照行规，给牧蓓蓓和王芳珍红包，别的，怎么都想不起来呢？

  她站起身，扑进她的大衣柜，一件件翻看她的&1dquo;装备”——没有啊，没有任何添的衣服、包，这半年她什么都没买。

  那钱呢？

  各种惊怒无措里，忽然手机震动，一个陌生号码进来。戴巧珊深呼吸，尽量平息后礼貌接起。

  对方是个女孩儿，在有男人说话的背景音中，嗲嗲地说着台式普通话：&1dquo;请问是戴巧珊戴姐吗？吼，我是&1squo;深蓝娱乐’导演工作室的助理，叫小阮！请问您现在有没有空来试戏？”

  戴巧珊精神一振。刷组十年，向来都是她腆脸求人，极少有组主动找她，这样找上门的需求更是少之又少。

  她有些受宠若惊，进而也有些迷茫：&1dquo;请问是什么角色？哪个剧组？”

  自称&1dquo;小阮”的姑娘客气笑，像怕被人听到似的小声说：&1dquo;公司今天都出外勤，我是临时被抓包来的，别的还什么都不清楚！真不好意四吼！”

  戴巧珊有点纠结：&1dquo;那，能不能请您联系我们公司？”

  小阮：&1dquo;哦，有点来不及啦！导演就在旁边，”仿佛是加强的场景音，戴巧珊听到刚才作为女孩儿背景的男人声，这时更清晰，就像一个安静的客厅里在播放谍战片。当然，那个人貌似也在同时打电话。

  &1dquo;如果您现在有空，”女孩儿打断戴巧珊对她后方的注意力，说，&1dquo;就请先过来一趟，后续的事情我们会找贵司；您要是不方便，我们再联络好惹！所以请问，您现在有空吗？”